難道又是這個二妹妹搗的鬼許瑤不聲地打量著許碧。
許珠還小,許多事陳氏都不曾告訴。但許瑤卻早就是母親的左膀右臂,就是這次陳氏拿了四千五百兩銀票給許碧的事兒,許瑤也知道。那會兒還有些不敢相信,母親居然會被許碧拿住,但現在看許碧的神態,果然是跟從前不一樣了。難道說真是死過一回,竟開了竅不
“妹妹是舍不得路姨娘吧”許瑤笑了笑,“其實妹妹不用擔心。沈家這門親事是極好的,你過得好,姨娘自然也就放心了。”
又是這一套。還真是親母,說出來的話都這麼相似。許碧似笑非笑地彎了彎角,正要說話,許珠卻在旁邊嗤了一聲,怪氣地道:“可不是。沈家是聘禮就下了那許多,又有嫁妝,日后就算是守了寡,二姐姐也——”
“三妹妹!”許瑤猛地提高聲音,“這也是你一個孩兒家該說的話”這個妹妹真是被母親慣壞了,原是怕年紀小,有些事并不敢讓知道,結果就是說話也不知忌憚。這會兒家里都盼著許碧安安分分地嫁過去,為此陳氏咬牙拿自己的私房給做嫁妝,許珠卻是什麼心窩子就說什麼。若是把許碧刺得再鬧出自盡的事來,那的前途可就全完了!
許珠不怕陳氏,卻是有些怕這個姐姐,聞言悻悻閉上了,可心里到底是不忿。
沈家是什麼門第知道,沈家送來的那聘禮單子也看了,雖則是不肯去沖喜的,可想想許碧竟得了這麼一門親事,心里便覺得不快。
若是許碧一直鬧生鬧死,心里還舒服些,可許碧這會兒眉眼帶笑,仿佛是十分滿意這門親事似的,又怎麼教心里不惱呢憑什麼一個姨娘生的,能嫁去那樣的人家,還平白的得了那許多聘禮和嫁妝
“三妹妹是該謹慎些了。”許碧沖許珠冷笑了一下,“已經是大姑娘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開口之前還是先想想的好。免得被人聽見,倒要說夫人沒有好好教導兒了。大姐姐說是不是”這好端端的在路上走著,平白無故就被許珠夾槍帶棒地來了一通,難道還要跟客氣不
本來許碧是不打算跟這姐妹倆多說什麼的。雖然以前的許二姑娘沒被們欺負,但對許碧來說,即使年紀最長的許瑤也不過是個半大孩子,年紀比們兩個加起來都大,也不怎麼好意思以大欺小。
然而許珠說的話實在讓人惱火。就算許珠不知道這門親事原本是許瑤的,對沒什麼激之心,至也該有點同心吧。沈家也算是許家的世,聽見朋友家的孩子重傷將死,不但毫不擔憂,仿佛還不得人家快死,只為了讓庶姐守寡。就憑這些話,說一句沒家教,說陳氏一句不會教養孩子,難道還冤枉了們
“你敢說母親——”許珠兩道眉險些豎到額頭上去,沖上一步就抬起手來。
許碧一把抓住了許珠的手。許二姑娘這小板兒,力氣和反應自然是都比不上自己原來的,但許珠也才十二歲,生慣養的同樣沒什麼戰斗力,許碧拿下還是不問題的。
“珠兒!”許瑤臉都有些青了,“快住手!”
許珠從前倒是沒打過許碧。蓋因許碧在面前永遠都是畏畏的,本也沒有讓手的理由。但更沒想到,要打了,許碧居然不是老老實實著,竟然是敢還手了!
這簡直是要造反了啊!許珠氣急敗壞地想把手回來,誰知連兩下都沒,手腕倒被許碧抓得有些痛了:“你,你敢打我!那沈家大郎就是快死了,誰不知道!”
許碧用力一甩,把許珠甩得子一歪,冷笑道:“究竟是誰打誰三妹妹說話最好先過過心。老這麼胡說八道的,仔細給家里招禍!沈家爺是戰場負傷,皇上那里尚且賞下醫全力救治,三妹妹卻不得他快死。不知道這話要是傳到皇上耳朵里,皇上會怎麼想”
流蘇說了,沈家原先在西北是對戰北戎,如今在江浙則是剿匪抗倭,這就是守土開疆,保家衛國呀!雖然這個年代的軍人跟那個時代不大一樣,但無論如何你過著人家打出來的平安日子,就應該有些敬重才是。就憑許珠說的這些話,要是被沈家人聽見,一耳都是輕的。
許瑤臉十分難看:“珠兒,你再不住口,我要告訴父親去了!”
許珠不怕母親陳氏,卻怕許良圃,聞言眼圈頓時紅了:“我要告訴母親去!”說罷,轉就跑,的兩個丫鬟連忙跟了上去。
許瑤瞥了一眼妹妹的背影,輕咳一聲:“珠兒是被寵壞了,不過素來有口無心,二妹妹別跟計較。宮里醫都去了,沈爺必定能藥到病除,轉危為安。”
一面說,一面心里冷笑。這個庶妹果然是有長進了,如今說起話來竟是一套一套的,字字句句都人無法反駁,也難怪能得母親拿出了一大筆銀子。
不過,這個庶妹再能耐,終究還是只在翠廬那一方小院里過日子,外頭的事知道得太了。只道宮里派醫就是要為那沈云殊治傷,卻不知這派醫里頭也大有門道,更不知道如今沈家已被新帝猜忌,新帝只怕是本就不想治好沈云殊的。
母親就是關心則——許瑤冷靜地想——不過這也怪不得母親,誰也沒料到先帝突然駕崩,而新帝竟這般忌憚沈家,更不必說居然正逢上了新帝選秀。母親素來疼,沈家和皇宮,該選哪個一目了然,母親為了,一時謀劃得稍稍急了些,不免就有些子被人抓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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