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藥，姜海僵地套上睡，作緩慢得像個八十歲的老太太。

好半天，終于挪出衛生間，一抬頭，就見靠坐在鐵架子床上的男人。

對方披著那件繡著小貓咪的格子家居服，實的腹若若現，發頂翹起一簇呆。

晨照在他上，浮起一層淡淡的金，宛如唾手可得的幸福。

凝著，疲累霎時一掃而空，揚起角，笑地提議道：“阿言，你陪我看電影好不好？”

說是提議，可顯然，鄒言并沒有拒絕的權利。

半個小時后，他們吃完早飯，不遠的小桌子上，老舊的筆電也已經吭哧吭哧地緩存好了片子。

鄒言不理解，一個“瞎子”陪著看電影，是種什麼樣的心態。

同時他也想不明白，對方居然沒選片，而是播放起了一部BBC著名的紀錄片。

“在這個繁華多彩的世界里，我們見證了無數生命的誕生、長和繁衍，這是一部充滿奇跡與智慧的自然史詩……”

姜海轉頭看向上方的影，雖然男人仍半躺著，都沒一下，一副興致缺缺地樣子。

但那微微挑起的眉頭，還是出賣了他。

法律系高材生，私底下放松的方式竟是觀看世界，這一好要是說出去，恐怕沒人會相信。

托起腮，眉眼彎彎。

猜測得到證實，心中不免漾起的快樂。

“春天到了，萬復蘇，又到了配的季節，這片大草原上著生機和浪漫，們自然也不會放過……”

眉間的折痕逐漸扭了川字，鄒言有點懷疑對方在暗示什麼，忍不住冷哼道：“你可真是。”

姜海正調整坐姿，想要緩解不適，聞言嚇了一跳，差點出聲。

沒聯想到放個紀錄片也能被誤解，只當對方在不滿自己每夜的強迫行為，于是微紅著臉頰，怯怯地辯解道：“不是的，發生親關系是中的一個重要環節，我才……可我時間不多了，只能辛苦你。”

抿了抿，抬頭覷了眼男人的表，又小聲道：“如果你覺得吃不消，我待會兒出去買些補品燉給你……”

最后一個“吃”字，到底沒敢說出口。

因為鄒言的臉，已經能用黑得滴墨來形容了。

吞咽了下唾，搬起凳子，悄悄往旁邊挪了挪。

其實在姜海的計劃中，原本看電影是要坐在一起的。

昏暗的燈，相互偎依，分著同一桶米花……

可等真正實施，又害怕起來。

就像這兩個晚上，無論有多累，都會在結束后回到地鋪上，保持安全的距離。

知道鄒言討厭自己，甚至是恨，如果殺人不犯法，昨天早上他大概會下更重的狠手。

可以死，但絕不是現在。

所以……

盯著那線條流暢的膛，以及看上去就很好靠的寬闊肩膀，姜海終究還是沒能抵擋得住，掙扎了半天，一咬牙：“我們來吃米花吧！”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