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點好藥材,蘇大海一轉,卻對上了同樣早起的蘇靜云。
“怎麼不多睡會兒?是不是睡不慣?”
蘇靜云笑道:“兒昨夜睡得很好!爹背著這些,是要去哪里嗎?”
“這些藥材是爹去山里采的,正要去趟城里賣了。”
蘇靜云眼睛一亮:“云兒能一起去嗎?”
蘇大海哪里舍得拒絕:“那等衛大哥醒了,我同他借下馬車,帶你一起去。”
“衛叔早就起來啦!咱們現在就出發,還能趕著去城里吃早膳呢!”
結果還不等兩人走出院門,就聽見幾個小的故意發出的靜,蘇大海沒好氣道:“想去就出來一起去,裝什麼呢!”
房里頓時響起兩聲歡呼,隨即蘇立夏就帶著三個弟弟沖了出來。
不多時,馬車噠噠噠跑出了上溪村,車里大家在一起,卻都帶著笑臉。
片刻后,兩隊人馬簇擁著一輛簇新的馬車從另一邊駛進了上溪村,停在了山腳下那座相對孤立的青磚大瓦房前。
房里的主人正坐在桌前喝茶,見到來人,只抬了抬眼皮:“你的病太麻煩,三年五載都未必能。”
“能治就好。”
“你留下,外頭那些個侍衛隨從,一個都不能留。”
“好。”
“你邊兒這個小,倒是可以留下,不過不能幫你做任何事。”
“好。”
“行,那就這樣吧,你先去幫我準備早膳。”
“……”
書:這大夫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他家殿下下廚!
第九章
郭氏一大早帶著兒媳王氏和李氏,急沖沖來到茅草屋,卻見院門和大門都閉著,昨晚停在外頭的馬車也沒了蹤影。
“娘,他們肯定是去城里了!”李氏道:“一大家子都去了,肯定是好事兒,居然都不上你和爹,真是太不孝順了!”
大媳婦兒王氏也跟著道:“就是!就算分了家,爹和娘可都還活著呢,怎麼能顧著自己快活不管你們呢?哪有這樣當晚輩的?”
郭氏氣得.脯一鼓一鼓的,蘇靜云昨兒回來,啥都沒買,卻帶了銀兩,今兒帶著一大家子去城里,不用說都知道是干什麼去了!
這樣的好事兒居然就只顧著自己家!
“咱家老三是真變了!以前他多孝順啊,哪怕掙了一個銅板兒都要到我手里,對侄子侄也好,有啥好吃的好玩兒的也都惦記著他們。”郭氏在蘇老爺子跟前兒念叨:“哪像現在,就顧著自己去城里吃吃喝喝。”
蘇老爺子敲了敲煙桿子:“我早就知道他變了,八心里頭還在怨恨咱們分家分了。”
“那能怪我們嗎?要不是他一門心思要給那丫頭治病,連自個兒親弟弟都不管,我能這樣?”郭氏越說越氣:“言大夫都說那丫頭的病得常年吃藥,那野山參多吃一支吃一支也沒差,可咱們大寶不一樣啊!大寶只是子骨兒虛了點兒,吃了野山參就能大好的!”
想起這事兒,蘇老爺子也老大不樂意,悶頭了口大煙:“我估著,云丫頭那錢,你怕是要不來。”
郭氏立刻就瞪了眼:“他敢不給我!就算分了家,我也是他娘!他娘要錢,他還能不給?再說了,我也不是白拿的,我拿來是給他們蓋磚瓦房的!”
蘇老爺子不吭聲兒了,他有四個兒子兩個閨,最像他的還是老三,腦子靈活,又是個干活兒的好把式,就是倔!昨晚他故意提起要給云丫頭說親,也是為了看看老三的反應,若不是云丫頭攔著,老三怕是要當場跟跟他們翻臉了。
老三果然是不再把他們老兩口放在眼里了啊!
……
出了上溪村,再往東十余里,便到了樊城,樊城雖不如京城繁華,卻也是北方有名有姓的地兒。只因這里臨靠著貫穿大京朝的長河,有一個大碼頭,南來北往的船只都要在這里停靠修整。
蘇靜云第一次來,難免覺得好奇,等到蘇大海和衛海青將馬車停穩,立刻手去掀門簾,卻被青檸一把拽住:“小姐!你怎麼能不遮面就出去呢!”
“我已經不是相府的嫡了,只是一介農家,農家可不會遮面。”
大京朝民風開放,尋常百姓家的未婚子,只要不是孤一人出行,都不必遮面,若是講究一些,也可以戴上面巾。往日里蘇靜云同其他貴們出游,有時候興致來了,也會換下帷帽,戴上各式面巾。遮住鼻口,只留一雙致的眉眼,更添了幾分韻味。
青檸知道蘇靜云的固執,但同樣執拗,一手拉著人,一手舉著一條白的面巾,死守底線:“便是農家也有帶面巾的!”
蘇靜云意外:“你什麼時候還買了面巾?我怎的不知?”
因為先前準備的衫都被蘇月兒撕了片兒,蘇靜云出了相府后,便隨意找了家店選了幾套備用,還真沒留意到青檸的舉。
青檸面得意:“小姐不讓我買帷帽,我只能買兩條面巾了。”
“你哪兒來的銀錢?”蘇靜云沒記錯的話,青檸藏月錢的小箱子,還有那藏私房錢的荷包都被蘇月兒給收繳了去。
青檸拍了拍腰帶:“我幫小姐的時候,也順便給我自己腰帶里藏了一些!多虧了小姐英明,知道早早藏上一些在上,不然我可真要無分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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