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找了家面館吃了晚飯，季云蘇又回到公司。已經打定主意，反正距離周末只有幾天時間，這幾天可以租個便宜的日租房對付過去。

至于眼下，去酒店也無事可做，不如留在公司多看會兒資料，跟上項目進度。

辦公室加班的人不，季云蘇很快也進工作狀態。事業心強，一旦認真起來，就容易沉浸其中，以至于等做完手邊的事，再抬頭時，整個辦公區都安靜了，到黑的，唯獨頭頂那盞燈還亮著。

季云蘇一看時間，竟然已經十一點了。趕打開手機，查看附近的酒店。

“你如果不想回去，樓上有臥室，可以使用。”一道有些突兀的聲音響起。

季云蘇驚得心頭一跳，抬眼看過去。

是莊晏，看樣子也剛加完班準備離開。

不過樓上有臥室？有些疑，還沒問，就聽莊晏繼續道：“我加班多，很多時候都在公司睡。”

季云蘇了然點頭，整個帝國律所都是他家，給自己裝修一間休息室也不奇怪。

雖然兩人關系尷尬，但在公司和不太安全的日租酒店之間做選擇，季云蘇毫不猶豫就選擇了前者。

“謝謝。”

“二十樓，碼是4792。”

竟然把碼直接告訴自己，是不是有點太心大了？季云蘇心里想著，收拾了東西，將最后一盞燈關了，打卡下班。

兩人先后離開辦公室，在電梯口聚合。

季云蘇按了上下鍵，上行電梯很快到達，對于莊晏為自己提供住宿還是很激，便笑著拜拜，然后走進電梯。

隨后就見某人跟著自己一起進了電梯。

季云蘇怔了一瞬，下意識按了“20”。

電梯門關，目不停往左邊看，心里有句話想問又不知該如何問。

莊晏似察覺到，平靜開口，“我一般都在公司住，昨天是因為帶你來公司不方便，所以才回了那邊。”

季云蘇僵笑著，盯著電梯上方不停變化的數字，心里咆哮：那你不早說，還給什麼碼，害得以為自己是一個人上去睡。

怎麼辦？下去？可是半途走了會不會顯得自己太那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季云蘇心抓狂不已，可不等做出決定，電梯“叮”的一聲，到了。

莊晏率先走出去，留下一道不咸不淡的聲音，“碼給你是方便你后面幾天進出，你應該要周末才能搬家。”

你是有讀心嗎？季云蘇心下腹誹，可惜騎虎難下，只能頂著煎熬跟上去。

不過進去之后又松了些氣，因為部空間很大，怎麼著都有自己睡的一間。

高跟鞋綁帶松了，季云蘇彎腰去栓綁帶，然后就聽前方的人對道：“這里空房間很多，隨你選。”

季云蘇站起，謝字還沒說出口，就“嘣”的一聲，一道白的影子從口位置彈出去，剛好打到莊晏上。

兩人面對面站著。

季云蘇眼睛余往下瞄，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崩，就崩開了。

僵了。

莊晏目從前掠過，輕飄飄道：“這服對你來說是小了點。”

季云蘇霎時臉紅到脖子，整個人仿佛被放在沸水里反復洗涮。

默默撿起地上的扣子，將挎包橫在前，隨便一頭扎進一間房。

“那是...”

莊晏看著落荒而逃的季云蘇，眼角不由得帶起一極淺的笑意，沒再說話，而是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剛走到門口，已經意識到的季云蘇就頂著一張似要滴的臉，從里面跑出來。

季云蘇已經得了方寸，沒注意門口有人，一頭就撞了上去。

“啊...”鼻子疼，淚腺被鼻酸刺激，立馬就了眼眶。

下意識抬頭看著莊晏，水汪汪的眼波流轉，難當，原本白皙的皮此時緋紅的似櫻桃，無形中明艷人，卻又骨。

逐漸濃郁的香，將莊晏纏繞。

他呼吸微重，到懷里的，眼神漸漸深沉下去。

“這是我房間。”

他的聲音略有些低，讓季云蘇恍惚覺得，了些冷漠疏離，多了些莫名蠱。

心怦怦直跳，咬著“哦”一聲，側離開，迅速鉆進隔壁房間。

縈繞的香漸漸淡去，若有若無。

莊晏上驀地涌起一燥意。

他閉了閉眼，調整了呼吸，進屋。

......

季云蘇進了房間后，匆匆洗漱完就上床睡覺，誰知剛躺下，門外就響起了叩門聲。

沒由得一張，抓著被子，遲疑了一瞬，才揚聲問：“怎麼了？”

“這里有外傷藥，你或許需要。”

季云蘇坐起來。

這話從莊晏里說出來，涼涼的，，愣是讓人生不出任何遐想，反倒昨晚像是個夢。

晃了晃頭，趕走雜念，盯著自己的手腕。

白日被謝程抓得狠了，手腕其實有好幾破皮。

“來了。”

穿好服，趿著鞋去開門。

莊晏把藥膏給就回屋去了，季云蘇看著尚未拆封的藥膏，心里還是有些容，不管怎麼說，莊晏今天是幫了。

......

這一晚季云蘇睡得不算踏實，出了謝程那事兒，整晚都被夢魘困擾，早上起來也昏沉沉的。

不過還是鉆進了廚房，一來自己吃，二來也是為了謝莊晏的收留之恩。

莊晏起來后就看到這樣一幅畫面：人順的頭發松垮垮扎著，鬢角兩側有些許碎發散落，逆著的時候又溫和。

他有那麼一瞬的失神，眼里困，仿佛自己在某個陌生的地方。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一片清明，因為前面的人已經轉過來。

季云蘇端著兩個盤子就要往餐桌上走，乍然見莊晏站在后，嚇得腳步一頓。

見莊晏盯著自己，不好意思地解釋，“我看到冰箱有不菜，房租你肯定不會收，我也不想白住，我做飯還不錯，權當是抵房租了，如何？”

事實上，看到那堆滿瓜果蔬菜的冰箱，就忍不住下手了。也沒想到看上去不沾春水的莊晏，冰箱里竟然那麼有生活氣息。

莊晏沒太多表，只是淡淡說了句“辛苦”，就自覺往餐桌上坐去了。

一份蔥花火蛋卷，一份蝦仁鍋，再配一碗皮蛋瘦粥，早飯吃得簡單卻滿足。

飯畢，莊晏擱下筷子，慢條斯理著角，說著不帶緒的話，“味道很好。”

僅僅只是陳述事實，一如給那五百萬支票。

季云蘇這兩天也算大概知道這個頂頭上司是個什麼脾了，如果非要讓形容，大概就是沒有，冷靜的可怕。

這種人很適合當律師，他的冰冷無，讓他可以時刻理智應對一切變數。

不愧是法庭上的不敗戰神。

既然不帶，也只當聽聽，微微一笑，“那就好。”

莊晏視線落在季云蘇前的扣子上，因為扣子崩掉，那里現在只能用一細繩勉強綁著。

他起，“客廳里給你準備了服。作為一名律師，著裝的嚴謹應該不需要我多說。”

又道，“碗筷不必收拾，會有家政過來。”

季云蘇面上一陣尷尬，出庭正裝也很有質量好不好，這也就是尋常辦公才會普通了些。

“我...”謝謝您嘞。

看著已經離去的莊晏，季云蘇把話咽了下去，雖說有家政，但出于禮貌，還是把碗筷洗了，畢竟這是別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