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明珠姿勢扭曲地藏在門口窺，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等到傅淮序更加用力抱姜西檸不松手的時候，幾乎倒一口冷氣。

好家伙，剛才就覺得哪里不對勁，現在確認了！

這絕對是喜歡，扭曲、占有的。

這場合，是不是應該出現在車底……

溫明珠踮著腳準備下樓，卻突然頓住，不對啊，心虛個什麼勁兒！

看著兩人膩膩歪歪的模樣，溫明珠表難以言喻，幸好這里沒有外人，要不然這看上去可不是很清白。

作為姜西檸的表姐，溫明珠自然知道從小就和這個竹馬關系好。

跟晴不定的傅景浩相比，傅淮序倒是對皎皎好得多。

這麼多年在國外，逢年過節的禮就沒過，不一定要很多錢，但能看出有那份心。

溫明珠忍不住把兩人拉在一起比較，長相+1，+1，輩分+1，好像傅淮序方方面面都要更勝一籌，就是這嘛……有點虛。

那皎皎到底喜歡誰啊？

……

“皎皎，你還喜歡傅景浩嗎？”

明明自己都是個小迷糊，但這些天忙上忙下比伺候祖宗都費心，溫明珠實在看不下去了，把姜西檸拉到走廊的角落里。

傅淮序的SVIP病房幽靜，空間也寬敞，堪比五星級酒店的格局。

這半邊都沒有其他人，正好給了他們小聲蛐蛐的空間。

姜西檸手里還拿著水果刀，等著給傅淮序削蘋果，聽到這句話不一愣，“珠珠，你怎麼也這麼問呀？”

“還有誰也問了？”和這麼心有靈犀。

“不過不重要……寶貝兒先回答我，OK？”

上次被傅淮序開解后，姜西檸已經沒有那麼生氣了，兜兜是被那些壞人蒙騙的，他也不知道有人來找麻煩。

不過……姜西檸還是有些小埋怨。

兜兜為什麼不能聰明點，星星就沒有煩人的朋友，更不會說傻。

如果是別的事，姜西檸氣氣也就過了，本不會放在心里，唯獨被人說傻這件事，能記一輩子，就算到了土里也還記仇。

兩廂糾結之下，姜西檸抿著有些猶豫，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喜歡。”

兩人沒有察覺到，病房的門不知什麼時候開了，又悄無聲息地合上。

溫明珠繼續問，“那傅淮序呢，你喜不喜歡？”

這下子，姜西檸沒有半點猶豫，晶亮著眼睛猛點了點頭，“喜歡！”

星星是最好的朋友，最最最喜歡他！

溫明珠看出其中的區別對待，表有些微妙，“皎皎，如果只能喜歡一個，你會選誰？”

又是這個問題。

姜西檸原本翹起的角垮了下去，“為什麼只能選一個，我兩個都喜歡，不能都擁有嗎？”

從小到大，姜西檸的生活中就沒有選擇題。

只要喜歡的，都是復數，不管多都可以得到。

為什麼只能有一個……不明白。

溫明珠看著姜西檸稚的眼神嘆了口氣，換了種能理解的方式說，“皎皎你看，舅舅和舅媽只有彼此，你也沒有兩個爸爸或媽媽對不對？”

“對朋友親人的喜歡可以有很多，但是對伴的喜歡，只能有一個。”

溫明珠語重心長，“皎皎，如果你喜歡一個人，就不會允許他再喜歡上別人，男之間的喜歡，或者說，是排他且唯一的，這和友親不一樣。”

姜西檸覺自己聽懂了，又好像沒有聽懂，眼里全是茫然。

……

對兜兜，是嗎？

……

這個問題，姜西檸糾結了好久。

喜歡，會想獨占他嗎？

喜歡爸爸媽媽，也喜歡兜兜，但是他們和其他聰明人朋友，一起玩，也不會介意啊。

這就不是了嗎？

因為腦袋里裝了很多事，以至于姜西檸發呆的時候都面凝重，仿佛有什麼天大的事解決不了。

“皎皎是不是累了？”

因為有人監督，傅淮序的“病”好了很多，現在也用不著白布蒙著了。

看著小姑娘的魂不守舍以及眼下黑青，傅淮序怎麼不心疼，“我已經沒事了，皎皎回去休息吧。”

好久沒見傅景浩這個“男朋友”，應該也想他了。

“星星……”

傅淮序側臉清雋俊，下頜線條流暢，姜西檸看著看著，覺心里有個線團在纏，呆呆地喚了一聲。

傅淮序修長手指拿刀削著果皮，比起姜西檸削得只剩蘋果核的作，不知靈活了多。

他叉了塊果，心地喂到姜西檸里，“我在呢。”

姜西檸機械地嚼著，抿著小聲道，“你很你的初，是不是？”

其實沒有忘，只是忍不住想再問一遍。

傅淮序作頓了頓，仍舊是和上次一樣的回答，“是。”

“為什麼？”

“因為……是我的小月亮，見過我最狼狽不堪的模樣。”

皎皎月明，昭昭西檸。

傅淮序一瞬不瞬地看著姜西檸，眉眼染上，好似在回憶，“如果沒有，我應該不會是現在這番模樣……”

暗、病態、偏執、不擇手段，那才是真正的傅淮序。

但在皎皎面前，他可以永遠當最明亮的星星。

姜西檸足足怔了許久，才問，“那對我呢？你是喜歡，還是？”

“對皎皎，是。”

這句話里沒有“也”字，因為他本來就。

“不對不對！”姜西檸突然激地站起來，聲音繃，“你不能兩個！和喜歡不一樣，星星，不能有兩個！”

和姜西檸的焦躁不安不同，傅淮序顯得格外冷靜，片刻怔愣后，漆黑瞳眸覆上奇異的。

甚至，有些不合時宜的歡欣。

他牽著急著團團轉的姜西檸坐下，輕輕地問，“皎皎為什麼難過？”

姜西檸睜著一雙杏眼，里面盈滿晶瑩的水，“我不知道……”

帶著薄繭的溫熱指腹輕輕拭去那點淚痕，傅淮序湊在姜西檸耳邊，嗓音滿溢著寵溺的意味，“不難過，我的初，是皎皎。”

“只有皎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