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窮講究」

和明安於婷這對父母懶得打理、生活過得一團糟不同。

明黛是個不及人高的小豆丁時，就懂事的知道整理床鋪、踩著小板凳洗服、幫大人做家務等等。

像平常穿的堂姐淘汰下來的舊服，拿到手后，也會細心洗掉上面殘留污漬，再在裝服的柜子里放塊香皂，幾塊錢，卻能讓服一直香香的。

對個人衛生要求很高，指甲從來修得乾乾淨淨，哪怕髮型再糟糕，發質一定是順黑亮，服更是看不到半點污漬，永遠用老熨斗燙得一褶皺都沒有……

明黛幫明安於婷打理，於婷非但不領，反而嘲諷明黛是「窮講究」。

如果遇上於婷心不好，看到明黛在這些事上花時間，便直接發泄般質問，這麼打扮是不是小小年紀就想勾搭男人？

——聽著這番話的明黛，只有十二歲。

現在回憶起來，竟也是隔了很久很久的事了。

久到那些委屈已經不再為的困擾；

「胖子你太損了哈哈哈！」

*

第一中學在燕京屬於第一梯隊的優質高中，人人破頭都想上，進來這裡基本等於一隻腳踏進重點大學。

至於這事兒為什麼沒能在明黛記憶里留下片刻痕跡……

和他站在一起的三四個男生跟著哄然大笑，眉眼間都是對明黛的揶揄。

明黛看著這個房間里曾由親手打理過的一切。

至於現在……

而明黛的績之所以能讀這裡，一來是在初中績不錯，二來在名額選拔考試時剛好複習到幾道大題……歸結而言，就是運氣好！

原來高三還發生過這種事？

明黛懷疑自己連倒數一百都保不住！

在娛樂圈呆了十年，高中知識早就忘了個！

明黛愣了下，從桌上課本確認了自己的名字，才放心坐下。

久到現下回憶起來不過是淡淡一笑。

曾經有同學在夜市街遇見明黛幫於婷賣炸串，這事在班上傳開，高俊因此得了個「炸串婿」的外號。

於婷上下掃視，看著那雙濯濯春水般的眼眸。

同桌生噌的起，唯恐和視線有接，飛快拔跑了。

正值午休時間，走廊上的學生們來來回回，偶爾有幾個男生打鬧跑過……青春氣息撲面而來。

「對啊，人家獃子跟你配的！」

他騰地起，洶洶架勢讓那群男生以為自己要挨打了。

燕京第一中學，高三，二十班，明黛。

——走進校門的明黛憂心不已，重生的喜悅被沖淡，連什麼時候靠著記憶自發找到教室都沒注意。

明黛鏡片后的眼睛睜得跟貓兒似的圓。

大概是因為按照前世軌跡，現在明黛應該在拍戲，剛踏進怪陸離的娛樂圈，也初嘗了劇組傾軋的暗流洶湧。

「明黛！」於婷砰地推開房門，怒道，「不是讓你回學校嗎？」

明黛推了推重得不斷往下的眼鏡，邁進二十班的教室。

「記得把眼鏡戴好！」

高俊深恥辱，不敢向嘲笑他的人反駁，只敢向明黛發泄，便帶著朋友幾次給明黛難堪。

看著眼前男生的滿臉戾氣，明黛總算回想起高三的這段小曲——

小歸小，卻容納著的所有幻想與天真。

明黛滿頭問號，兒想不起高三這年發生過什麼事。

結果他徑直衝到明黛的桌前，居高臨下地看著：

「獃子！我再說一次！不準喜歡我！被你喜歡太丟人了！」

「……哈？」

可惜，明黛讀的初中比一中差得實在太遠，來到這裡的明黛跟不上節奏，績逐漸下，剛校還能排名中游，到了高三，明黛基本只能在倒數一百名左右的位置徘徊。

高三這年，不知道是誰鬧出來的誤會，傳出明黛喜歡高俊的謠言，而這時候的是個小明，沒朋友，解釋也沒人聽。

「哎，要是阿俊當了獃子家的婿，是不是就有吃不完的炸串了？」

幸運的是，沒有幾個人跟明黛打招呼，讓避免了一場認不出同學的尷尬。

聽了半天，明黛終於將那個可笑的外號和自己聯想起來。

「你……」

小聲對自己說。

阿俊的男生有些惱怒。

男生們還在繼續：

「阿俊，別不好意思嘛。」

生得頭大耳的高壯男生不斷朝明黛眉弄眼。

跟真實社會的殘忍比起來，校園裡這點小曲實在是不值一提，明黛又哪裡記得住？

校牌就放在書桌右上角，上面寫著——

目巡視一圈，總算找到張稍稍悉的臉。

取外號這種算輕的，像明黛同桌生連話都不敢跟說，多半也是跟高俊有關。

「喲！獃子來了？不是請假了嗎？難道是想我們阿俊想得不了了？」

「嗯。」

如果記憶沒出錯，這個生應該跟是同桌？

明黛放心邁步過去，想要主打招呼，誰知對方匆匆避開了的視線。

在荒原踽踽獨行多年的靈魂，終於回到了讓心安的家。

明黛懵了。

面前的男生高俊，長相勉強帥氣，家裡條件不錯，儘管在一中本排不上號，但不妨礙他的自信。

後來再難找到這種溫馨。

「歡迎回家，明黛。」

什麼高三最後一年拚命學習然後翻盤讀個好大學這種事，又不是小說的霸天主角，怎麼可能發生在上！

「別跟我裝傻充愣！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喜歡你！也不照照鏡子看自己長什麼樣！居然敢喜歡我？」

明黛不得不爬起來：「知道了。」

明黛起，撿起剛被摘下的眼鏡，開始收拾書包。

絞盡腦想了半天，最後還是班上幾個男生親自解答了的困——

明黛將丟進被窩，埋首在久違悉的香氣，剛吃過葯的困意漸漸湧上……

而坐在不遠的一個俊秀男生從書里抬頭：

「都說了！別把我跟那獃子扯到一起！」

獃子？

「原來是你。」

明黛恍然。

正想解釋，有個生從外面探出頭來，朝喊道：

「明黛，老師找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