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上學期很快就結束了,竺林森一如既往地留在年級第一名的寶座上。憾的是,即便是寒假已經到來,高三的學生仍要繼續留在學校補習。
離過年僅剩一周的時候,最后一堂課終于上完了。
竺林森和陸璐、肖遇一下課就奔去了市中心新開的一個特餐館,陸璐早就垂涎已久,所以三人約定一放假就去顧。
“最近學校食堂的飯菜口味明顯下降了,現在只剩高三的學生了,不是更應該好好呵護嗎?”陸璐一邊吃一邊道,“連飯菜都吃不爽,還怎麼考好大學?”
“就算給你吃帝王蟹,考不上的照樣考不上。”肖遇在一旁毫不留地拆穿。
“你說誰考不上?”陸璐瞪眼。
“都快高考了,你們倆就別斗了,”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竺林森連忙阻止,拿起兩個,往兩人的里各塞了一個,“我看璐璐這次期末考的績還不錯,下學期再加把勁,考韓大還是有希的。”
“只是有希而已,百分之一的希和百分之九十九的希還是有本質區別的。”肖遇含混不清地咕噥了一聲。
“你給我等著!我不考上韓大,誓不為人!”陸璐一把拿下,惡狠狠地指著肖遇,“但我要是考上韓大,你要答應當我的漫畫主角!”
陸璐平時畫些小漫畫,畫的都是些花男。
曾經以肖遇為原型畫了一張圖,結果不小心被肖遇看到,肖遇跟冷戰了一周,后來也沒敢再畫。
顯然,還是賊心不死。
竺林森忍不住笑出聲,饒有興致地看著肖遇的反應。
只見肖遇掙扎了又掙扎,最終咬咬牙道:“你要是沒考上,你就不許再畫你那些小漫!”
陸璐:“一言為定!”
肖遇:“一言為定!”
兩人說完,齊刷刷地看向竺林森,異口同聲道:“森森,你來做證!”
竺林森自然點頭答應,三個人如果能一起考上韓大,那當然是好事。
三人吃完后,時間尚早,便一起去了附近的書店。
“師姐好像很喜歡編程。”
竺林森挑了幾本輔導書后,來到計算機書籍的區域,正挑得認真,一道悉的嗓音突然在旁邊響了起來。
竺林森嚇了一跳,猛地抬頭,就看到紀非言站在旁邊,手里拿了一本數學書,正饒有興致地看著。
自從竺林森放棄天臺之后,幾乎沒有再遇見過他,偶爾在食堂見,也假裝自己沒看到。
沒想到今天竟然在書店偶遇了。
“沒有,隨便看看。”竺林森淡定地否認,指了指手里的輔導書,“我買的是這些。”
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紀非言挑了挑眉:“聽竺老師說,師姐的理想是為一名數學家?”
那是老爸竺浩然和老媽陳小雅的理想!
竺家二老都是數學老師,對數學的比對還深,希一心撲在數學上,最好以后還能當個數學家,為數學這門學科添磚加瓦。
竺林森從小就膽小,不太敢違抗父母。記得小學時有一次學校組織親子活,其中一項環節是讓小朋友說出自己的理想。那時已經知道爸媽對的希,所以本著不讓爸媽失的想法,撒了人生中的第一個謊,在所有家長、老師和同學的面前撒謊說:“我的理想是為一名數學家。”
果然,那句話一說出,竺浩然和陳小雅都出很欣滿意的表。
但是,也就是因為那句話,的理想算是被打上了標簽,除了數學,似乎沒有了別的選擇。
簡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竺林森的心在咆哮,面上卻不聲,含糊地應了一聲:“嗯……”
“撒謊。”紀非言突然朝湊近,在耳邊輕聲道。
竺林森的臉倏地一熱,往后退了一步,正說些什麼,突然看到一個小胖子朝這邊走來:“非言,我買好書了,我們走吧。”
竺林森趁機轉,飛快地走到了旁邊的書籍區。
四月的時候,學校的保送名額出來,竺林森是全校唯一一個保送到韓大的。
消息一出,學校論壇就炸了。
要知道,韓大是國最頂尖的大學,可以說是所有高中生的夢想,對大部分人來說,都是可而不可即的存在。
保送結果出來的那天,正好是高三放月假的日子。陸璐和肖遇死活要為慶祝,三人找了家離家比較遠的KTV唱歌。
休息的間隙,竺林森準備出門上廁所,剛一開門,就看到對面的門也正好打開,兩人四目相對的時候,竺林森呆住了,為什麼紀非言也在這兒?
要不要這麼巧?
竺林森陷了掙扎,看樣子他也是要上廁所的,這種時候應該打個招呼然后結伴一起上廁所?還是假裝沒看到,關門回房?
竺林森很地選擇了后者。
對面的紀非言:“……”
“你不是要去上廁所嗎?怎麼回來了?”正坐在沙發上嗑瓜子的陸璐納悶地問道。
“等會兒再去。”竺林森淡定地坐回了座位。
過了十分鐘,竺林森推斷紀非言應該已經回去了,過門口的玻璃觀了下,見外面沒人后,迅速地開門,跑向了廁所。
哪知剛跑到,就看到廁所外面倚著一個悉的人影,正低頭看著手腕上的手表。
竺林森的腳步一頓,還未作,就見他抬頭看,似笑非笑:“十一分鐘二十秒,比我預想的要快一些。”
所以他看著手表是在計算出現的時間?
竺林森著頭皮上前,很是尷尬地朝紀非言打了聲招呼。
“師姐。”在竺林森走到紀非言面前的時候,紀非言突然開口。
竺林森腳步一停,呼吸有些紊。
“恭喜。”他收起了剛剛的笑,帶著一抹真誠。
竺林森不由得一愣,沒想到紀非言會對說這個,心里有些微微容。
其實,他對還好,卻總是莫名地想躲著他。
這麼一對比,反倒顯得自己太過小心眼了。
竺林森連忙誠懇地回了一句:“謝謝。”
“你很怕見到我?”紀非言微微俯,眸落在微紅的臉上,邊勾起一抹笑。
“……沒有”竺林森的心思被他中,但佯裝鎮定地搖了搖頭。
紀非言聽了,笑了一聲:“又撒謊。”
竺林森默默地去了廁所。
出來的時候,紀非言已經離開了。竺林森暗暗松了口氣,回到包廂,繼續唱了一會兒,三人就出去結賬了。
結賬的時候又遇到了紀非言,他邊站著季月彤,還有上次見到過的幾個男生。竺林森只看了一眼,便沒再看了。
那幾人正在聊天,所以沒注意到他們。紀非言也只在付完錢的時候看了一眼,然后就跟其他人一起離開了,毫不像認識的樣子。
“非言,難得今天你也在,護花使者這個角就還給你了。”杜鋒的聲音大大咧咧的,遠遠都能聽到,“月彤姐,那我們幾個就先開溜了?”
季月彤笑了聲:“去吧。”
“非言,我們走吧。”季月彤看著那幾個男生勾肩搭背地離開了,上前一步,手自然地挽上了紀非言的胳膊。
竺林森見了,心頭忽地掠過一抹異樣。
“看見沒?那個好像就是我們學校的紀非言,他旁邊那個就是以前育仁中學的季月彤。”陸璐也瞧見了這一幕,八卦地湊了上來,“你說他們倆會不會是一對啊?”
“你可真夠八卦的。”肖遇手了下陸璐的頭發,嫌棄道。
“我又不是跟你說。”陸璐白了肖遇一眼,挽住竺林森的胳膊繼續八卦,“森森你說呢?”
竺林森怔了片刻,住心底微微的異樣,一板一眼地道:“應該不是,學校不允許早?”
而且據上次的觀察,紀非言對季月彤的態度,怎麼看都不像是啊。
陸璐:“……”學霸的世界不懂。
走到門口,紀非言攔了一輛出租車,不聲地將胳膊從季月彤手里了出來,讓坐進了后座,自己則轉坐到了副駕駛座。
“非言,你不是騎了自行車嗎?”
“今天有點累,懶得騎了。”紀非言淡淡道,轉頭看向窗外,腦海里突然浮現出竺林森的影。在他面前的樣子,真的好像一只膽小的土撥鼠啊。
紀非言從兜里掏出一棒棒糖,含進里,住自己想要笑出聲的念頭,卻仍是忍不住彎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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