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肖綺寧困地問。

“你生氣的事，我已經向你道歉。現在，該你向程助理道歉了。”

肖綺寧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畢竟在心里，程實只是一條狗。

著霍廷昀，寄希于他對自己最后的一憐惜，哪怕就算是作為對一位上流淑尊嚴的尊重。

霍廷昀只是看著，挑一挑眉。意思是“請吧”。

他的眼里，沒有一的分。甚至不像是看著一個人。特別是一個如般年輕艷的人。

肖綺寧扶著桌子瞪他許久，輕輕笑了。抬手飛快甩了自己兩掌，臉迅速紅腫起來。

“行了麼？”看著霍廷昀，冷冷問。然后深深看他一眼，轉飛快走出去。

全程還是沒有看程實一眼。

門被用力關上了。

程實沉默了一瞬，開口道：“霍先生，其實不用的。”

霍廷昀淡淡道：“不完全是因為你。早點讓認清楚現實，接不了就趕想辦法取消婚約，免得后面麻煩。”

“后面”。他已經在為今后未雨綢繆。

程實有點明白了：“下次有類似的事，我是不是要繞開肖氏傳？”

霍廷昀劃著自己的手機屏幕，漫不經心道：“放著資源不用，繞開干什麼。”

所以老板之所以是老板。

程實服了。

霍廷昀不知到哪里停下了，久久盯著手機屏幕，目沉沉，如雨前霾的夜空。

程實見他沒有別的吩咐，準備離開，卻又被住。

“查查照片上的這位……”霍廷昀不知想到什麼，角冷冷地勾起，“‘檢察’，詳細點。”

*

孟笑晗得知了許贊找房子的事，不要折騰了。

“中院給我分了職工宿舍，單人單間，離法援中心又近，只象征地收一點租金，你就住過來嘛。”

許贊有點猶豫：“你不會嫌嗎？”

“我不住那里啊，你也知道我睡慣大床的，我還住家里。”孟笑晗滿不在乎地說，“你就住過來吧，我早就覺得你現在住那個遠房親戚的房子，大是大，太偏了。政法大院多安全啊。”

許贊簡直沒有拒絕的理由，想了想道：“謝謝笑晗，那我真住了啊，要是什麼時候你覺得不方便，隨時和我說，我再搬出來。”

“哎呀啰嗦，搬家我，我出人，你請吃飯！”孟笑晗嘻嘻哈哈地掛了電話。

許贊找了個周末，把自己的東西都打包好。當初來時就是拎包住，現在要走了，也沒幾樣東西是自己的。

把家里角角落落都打掃干凈，沙發、地毯、秋千架……那些只有自己清楚曾經發生過什麼的角落，也一并仔仔細細地了又，像犯了強迫癥一樣，拼命地想要抹去自己的痕跡。

終于做完，坐在客廳一角，看著住了兩年多的房間。

這里見證了如何從故作從容到無法自，見證了那些掙扎到近乎窒息的日日夜夜。

也許很快就有新人住了，不知道霍廷昀到時候會更喜歡在哪里呢。

許贊自嘲地勾一勾角，偏要像自一樣想這些。

拿出手機，看看昨晚發出的信息：“霍先生，我已經搬出您的房子。鑰匙是給您快遞過去，還是等您來取？”

已經快24個小時了，沒有回復。

這樣等著也不是辦法，索打給程實。

程實按斷了，很快回信息過來：“許小姐請說？”

“程助理，抱歉打擾您，我要搬走了，房子鑰匙給霍先生放在哪里？”

程實很久才回：“先放在您就好。”

許贊皺一皺眉，把手機扔到一邊。不要就不要，又不是我的房子。

周末，搬家公司忙得很，活兒排得滿滿當當。

見許贊是個年輕姑娘，搬家工人把的東西卸下車以后，說自己下一個活兒趕不及了，半是求半是耍賴地走了。

許贊追著車屁徒勞了地“哎”了幾聲，著一地零零散散的東西發呆。

也不怪師傅不耐煩，孩子那些小東西，盆栽，擺件，樂，零零碎碎，不得不得。孟笑晗的宿舍在三樓，沒有電梯，說高不高，一趟趟搬也麻煩得很。

許贊索拿出手機給孟笑晗打電話，過來幫忙。

孟笑晗很快就到，抱怨許贊怎麼不早說。

兩個人一邊聊天一邊搬，一會兒就搞定了個七七八八。

最后搬裝書的大袋子，這是許贊行李中最沉的一個。

爬樓梯，許贊在前面，孟笑晗在后面，吭哧吭哧往上抬。

孟笑晗哪干過這重活兒，很快就手酸得撐不住，袋子摔在地上摔破了，書都出來，從樓梯側邊掉下去，掉到樓下正上樓的人腳邊。

許贊和孟笑晗對視一眼，吐吐舌頭，頭朝樓下看。

樓下的年輕男人穿著一籃球，一手抱著籃球，彎腰去撿起那本《金瓶梅詞話》，抬頭似笑非笑地問：“嗬，誰的品味這麼好？”

眉眼閃亮，氣質開朗又帶一點壞，是陸行舟。

“嗨。”許贊微笑致意。

孟笑晗卻已經在喊他：“喂，帥哥，過來幫個忙，書就借給你看！”

陸行舟幫們把兩袋書都搬上樓，又一起打掃了房間。三個人累得東倒西歪地坐在地上，又又熱。

熱水壺還不知道在哪個打包箱里。

許贊站起：“走吧下樓，請你們吃冰淇淋。”

孟笑晗一邊走一邊兌：“許小摳，說好了請吃飯，又要一冰淇淋打發我。”

許贊笑瞇瞇：“冰淇淋不比飯便宜好不好？雪糕刺客沒聽過？”

兩個孩子在前面說笑打鬧，一個開朗爽直，一個秀狡黠。

陸行舟勾著角慢悠悠走在后面，目卻頻繁地落在其中一個孩的背影上。

三人來到政法大院門口的冷飲店，在店外的桌邊坐下。

孟笑晗打開桌上的小風扇，把臉湊過去吹風，秀發飛揚。

許贊進店里選冰淇淋，陸行舟又去旁邊的水果店抱了個西瓜過來，利落地切一瓣瓣。

孟笑晗把甜筒冰淇淋抹在西瓜上，咬了一口，大呼痛快。

陸行舟挑眉抱拳：“這位俠好生會吃。”

孟笑晗連頭都顧不上抬：“好說好說。”

許贊咬著棒冰看著他倆忍俊不。

“你是過來打球的嗎？”許贊問陸行舟，大院里有個很正規的籃球場。

“不是，”陸行舟沖一笑，“我就住你隔壁三號樓。”

“嗯？”孟笑晗咬著西瓜看向他，“三號樓不是檢察院監察部的宿舍嗎？公訴部的也住這里？”

陸行舟臉凝滯了一下，有些低落地點點頭：“我被調到監察了，就這兩天的事。”

許贊眉心一跳：“‘被’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