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伏低做小,帶著孩子盡委屈,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名正言順帶著孩子離開。
那位大夫是一個意外,但剛好是一個契機。
十月懷胎的孩子,別人不心疼,卻是滿心的疼,這般被人責罵、磋磨已經是極限。
等朱玉蓮、街長媳婦離開,連氏好一會才回過神,哇一聲哭喊出來。
總覺得事要遭。
趙阿貴躺在炕上,久久回不過神來。
朱玉蓮說要跟他和離,要帶兩個孩子走,要賣為奴……
他腦子很,整個人很懵。
他不知道明明那麼他的朱玉蓮,為什麼忽然間變這個樣子?與他心中漂亮大方、溫善良,還很好哄騙的朱玉蓮大相徑庭,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不,不……”
趙阿貴出聲。
他不要和離,絕對不能和離。
沒了朱玉蓮,就算他治好了,也再也娶不到像朱玉蓮這麼好、能干的媳婦了。
大門再次被敲響的時候,竇瑜正在屋子里整理東西,榮摯在后院洗澡穿著干凈厚實的襖子,還自己抹了上藥,整個人還是很憔悴,加上他沉默寡言,顯得很沉悶。
韓嬸正在灶房面,小乖噠噠噠跑到門口,在門里問了聲,“誰吶?”
小孩子聲音有些稚氣,但都是天真。
“來找竇太太看病的!”
“?”
小乖疑片刻,還是開了門,見到街長媳婦,他有印象,先前看了一眼。
牽著兩個孩子的朱玉蓮他不認得。
“我娘在家,你們等一等……”
“小乖,讓們進來!”竇瑜站在堂屋屋檐下沉聲。
榮摯正在水井邊打水洗服。
他甚至連水都不會打。
小乖讓街長媳婦、朱玉蓮進門,又噠噠噠跑去幫榮摯打水。
別看他年紀小,打水很有一套,力氣還大。
榮摯要把棉全部洗,小乖制止他。
“棉里面是不能洗的,洗了很久干不了,就把外頭這些解下來洗就好了!”小乖示范給榮摯看,順便教榮摯洗服。
竇瑜把人請到堂屋,問明來意。
“下半癱瘓,腰椎摔斷?”竇瑜微微蹙眉。
“若是一開始就治療,那是有九可以治好,但是如今都大半年過去,斷掉的骨頭又重新生長,想要治療需要重新斷骨,這個過程不單單是疼,還有買藥所需要的銀子也不,你考慮好了嗎?”
“大概需要多?”朱玉蓮問。
“這個難說,對于斷骨再續所用的藥都是好藥,價格肯定不菲,今年這行,沒有二三百兩怕是下不來!”
竇瑜話還未說完,朱玉蓮便跪了下去,“大夫,求您幫忙醫治,我們母子三人愿意賣為奴,一輩子供您差遣!”
“……”
竇瑜看著朱玉蓮沒有說話,也沒有喊起來。
也算是見多識廣,跟很多人打道,為了任務,也扮演過各種各樣的人。
朱玉蓮心中有算計,想拿做筏子。
“我是大夫,不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我一家老小也是要吃飯,我們也是要過日子的。而且我只看診,并不會涉及抓藥,我也沒有藥鋪,你信得過我,我可以上門去看看病人,到底有幾把握,你們再決定治不治?上門診金二兩銀子,來我這邊一兩,不還價。能不能治是一回事,但只要我上門就要收錢,沒有任何理由和借口!”竇瑜聲音很淡。
眸也很淡,就那麼看著朱玉蓮。
“嘶……”街長媳婦倒一口氣。
不過又想起竇瑜給袁家三太太看病,人家給了一個宅子,就這宅子,怎也得百多兩銀子。
更別說里頭的東西,那門道可多著呢。
朱玉蓮也是沒想到,竇瑜說話這麼直。
的委屈,和孩子過的這麼苦,難道就看不見?
竇瑜實在懶得理會。
只看了一眼朱玉蓮,就把想法看穿。
這世上苦的人太多了。
那些被凍死,被房屋倒塌死的人不苦嗎?
但這些跟竇瑜有什麼關系?
憑本事賺錢吃飯,養家糊口。
也沒想過占誰便宜,別人也休想拿道德綁架。
醫者仁心?飯都吃不起,還談什麼仁心。活不下去不做十惡不赦的壞人已經不錯了。
“考慮好了,再來找我,你們請回吧!”竇瑜下了逐客令。
街長媳婦把朱玉蓮拉了起來,扯著不甘心的出了竇瑜家門。
“嬸子……”朱玉蓮輕輕喊了一聲。
街長媳婦看著朱玉蓮嘆息一聲,“我也不好多言,反正這位竇大夫,不是那等好欺負的人,你想給趙阿貴看病,下跪可不行。你知道那宅子怎麼來的麼?給袁家三太太看病得來的,袁家三太太吶,咱們想都不敢想的富貴人!”
朱玉蓮點了點頭。
袁家三太太,知道,子不好,懷不上孩子。
“給袁家三太太看好了?”
“反正出來的意思,就是這個意思。若是真能治好你家阿貴,二兩銀子也值得的!”
朱玉蓮沒有說話。
跟街長媳婦分別后,帶著兩個孩子回娘家。
街長這邊也是見著人就說起竇瑜的事。
東二胡同街不大,但是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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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老太太的兒子、兒媳都是孝順人,帶著老太太城里大夫看了個遍,銀子沒花,老太太的眼睛還是沒有起。
街長過來一說。
羅誠萬分激街長,立即把媳婦王花兒、兒子、閨都喊到一,給老娘穿裳,自己去準備騾車,帶著老娘看眼睛去。
羅老太太犟著不肯去。
“眼睛不痛不的,去了還得花錢,大寶、二寶要娶媳婦,妞兒要嫁妝,我不去!”
要是別的事,羅誠都依著老娘。
這事可不行。
“那你就要繼續瞎著?以后連曾孫子長啥模樣都不知道?這事你說了不算,得聽我的,如今銀子都我管著呢!”羅誠說著,喊大兒子過來,親自背了老娘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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