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彈自被列國家非質文化產名錄后,已經逐漸走出江南一帶,在全國許多城市都有著不小的知名度了。
若是考劇團,演出的機會將會大大增多,收也會隨之提高,因此很多年輕人在蘇城畢業之后并沒有選擇留下。
其實馮新眉在顧書云前兩年畢業時,就有問過一次,問想不想去臨城。馮新眉有個曾經的同門師弟在臨城的一個大劇團,若是愿意,可以向他推薦。
顧書云當時給的理由是,就喜歡目前這樣安安穩穩的。
馮新眉只當當時年紀小,家。
這麼多年的相,是了解顧書云格的,是一個樂于安于現狀的人。
并且能看出其實有一些“怯”的心理,因此還需要在日常中不斷地學習與鍛煉。
那時馮新眉點頭后就沒再詢問的想法。
這兩年從學校到評彈館,眼可見顧書云的沉穩與長,若是心態有變也是能理解的。
馮新眉嘆了口氣:“書云,老師不攔著你的選擇,但希你能夠調整好狀態去面試,如果有困難可以告訴我,老師幫你順一遍曲目。”
顧書云睫羽上揚,抬頭疑問道:“什麼面試啊老師?”
“你不是準備去參加棲音的面試嗎?前幾天聽你聲音都有些啞了。”
“不是,我前幾天發燒了,才有點影響嗓子,”顧書云語氣帶著親昵的,“老師您竟然沒發現,還以為我要走了。”
“難怪前兩天見你臉不好,還以為在你為此焦慮。”
馮新眉面尷尬,生地轉移話題:“當然如果你想去,不用有力。”
“沒有,我還沒想過這個。我是這兩天沒睡好,然后家里有點變故,需要理,所以想請假。”
馮新眉擔憂地看向:“是家里人生病了嗎,還是出什麼意外了?”
家里的事可大可小,如果有什麼能幫的肯定會幫的。
顧書云有些為難,只說道:“不是,是其他方面的事。”
不愿意說馮新眉沒再追問,點頭同意了:“那你好好休息兩天,等會的表演可以嗎?”
“可以的。”
隨后腳步聲離開,房間門被輕輕帶上。
-
月閣里,楊松清一黑長褂坐在臺前,一把折扇,一壺茶,長篇評話再度開講。
表演的楊松清老師從4歲開始學習評話,10歲就能上臺表演,他的唱腔和他老師屬于一派,但在多年的演出中也形了自己獨特的風格。
在這場全心的聲音和肢的表演中,他高嘹亮的嗓音、富的作和生的表,將話本中的文字演繹得活靈活現。
坐在前排的聞屹半倚著,眼神沒什麼聚焦,他耷拉著眉眼用心聽了幾句。
故事容他了解,但似乎小時候沒有喜歡上的東西,現在也不會突然變得很興趣。
對他而言最多是偶爾閑時消磨消磨時間會聽聽,老頭想讓他變得像他自己一樣癡迷,怎麼可能。
蘇信鴻期待地問道:“怎麼樣?”
聞屹表淡淡:“還行。”
他微皺眉,剛到這時他就有在觀察聞屹的神,始終未瞧見有沒多大變化,于是他換個角度問道:“至環境還不錯吧?”
聞屹又是:“還行。”
蘇信鴻嘁了一聲,懶得和他辯。
臺上的話本進緒激昂的階段,他重新將注意力收了回去。
聽到喜歡的段落,他舉手投足間都是輕快模樣,忍不住含著笑眼又是一通夸贊:“大家總會有固有思想,好像覺得評彈是老人才會聽的,可我們這些老人哪個不是從小孩開始聽過來的,你說是不是?”
“嗯。”聞屹點點頭把玩著手里的茶杯。
瞧著他那有一搭沒一搭的模樣,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蘇信鴻自顧自說道:“其實就算不聽評彈,來這里喝喝茶聊聊天也很好。”
聞屹視線瞥向桌上的茶點,確實用心,茶選的很不錯。
但也僅限于此。
見外公幾次三番地詢問,聞屹想到了他們來此的目的。
偏偏他就不想如了他的愿,因此角上挑地回答道:“確實也就茶還不錯。”
外公頓住,眉揚起。
他面無波瀾地說:“其他沒什麼意思。”
外公斜睨著他冷哼了一聲。
心里默嘆一句:沒品!
那聲音像是從鼻腔中使勁哼出來的,惹得聞屹一陣輕笑。
不過蘇信鴻了解他,如果真的討厭的話,一開場就會離開。
這會故意這樣說,為的就是早上說的那句不要將喜好強加給他。
蘇信鴻也不同他爭論,只是輕微嘖聲道:“還是太年輕。”
聞屹彎起角,低頭去泡茶。
眼眸瞥見杯中浮的茶葉,他暗暗想道,難道真的會到了某個年紀忽然脈覺醒,就此上癮?
兩人說話的間隙,臺上的說書不知何時結束,楊老師下臺換人上去。
外公看到后用胳膊推了推聞屹:“書云來了,你可以聽聽的,唱法和楊松青的很不一樣。”
聞屹始終冷淡并未抬頭,修長的手指抬起茶壺,將自己的茶杯斟滿,他端起茶杯,聽見了琵琶的聲音。
臺上的人手指輕輕撥琴弦,似水般的弦聲回響在屋,仿若清冷泉流泛起層層細碎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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