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青綢團花袍男子走到畫攤前,此人約莫三十來歲,高大略胖,看著下盤有些不穩。
他目瞇瞇的落在聶琚上。
隋遇安下意識的擋在聶琚前。
聶琚閃出來,不讓他擋。
男子笑道:“書生,我來買畫。”
隋遇安客氣道:“對不住,畫已經賣完。”
男子從懷裏掏出一把扇子,“無妨,你現畫便是。”
他指指聶琚,“將這位小娘子畫下來,我給你五十兩。”
聶琚不滿,“你說畫我就畫我,憑什麽?”
孫高升笑道:“我瞧你生得漂亮,想求一張你的畫像,在下孫高升,小娘子貴姓?”
“孫高升?沒聽說過。”
孫高升笑道:“想必小娘子很出門,我是安候夫人的堂弟,任通直郎。”
聶琚強調,“原是從六品下的通直郎,一介散。”
這人一看就是草包,位八家裏給他求來的。
孫高升惱了,“你別不識相,我姐姐可是安候夫人,你敢輕僈侯府?”
“瞧你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安候夫人呢!怎麽,你對安候有點意思?安候男通吃?那是上麵那個,還是下麵那個?”
隋遇安暗暗苦,小娘子長了一張什麽?
“你!你別給臉不要臉!”
孫高升喊來手下,“將這攤子給我砸了!”
隋遇安擋在聶琚後,“有事衝我來,與無關!”
聶琚的便暗衛飛上前,速度之快,晃花了隋遇安的眼。
孫高升的手下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製服在地。
侍衛長問,“主人,這些人要如何置?”
“帶去京兆府,就說他擾端王妾,調戲驃騎將軍相好,為難畫攤書生,三罪並罰。”
孫高升:這麽多份!
肯定是大騙子!
驃騎將軍是駙馬都尉,聽說廣陵公主把他管得死死的,他怎麽敢腥?
退一萬步說,就算驃騎將軍腥,也不會到端王妾上吧?他活膩了嗎?
隋遇安目瞪口呆,聶琚對他道:“你別傻看了,趁天還亮著,趕收拾攤子回家吧。”
看就要走,隋遇安忙道:“小娘子,你下次還來我的畫攤嗎?”
聶琚想了想,“應該會來,你希我帶端王來,還是帶驃騎將軍來?你是不是很仰慕他們?我可以為你引薦,他倆應該都會給我幾分麵。”
“還是說,你希我帶他們一起來?”
隋遇安:除了別,裏就沒一句實話。
聶琚回到宮中,暖冬給解去外袍,取下簪子。
“可有收到他的回信?”
暖冬自然知道這個 ‘他’ 是誰,低眉回道:“未曾。”
聶琚歎息,謝玄生氣歸生氣,但信該回還得回啊,他這算什麽回事?
果然是個冷酷無的男人!早就看他了!
“殿下,羅小姐今日讓人送了銀子來,補足了十六萬兩。”
聶琚一聽說有銀子,心馬上好起來。
“不錯,辦事我放心,派人告訴羅家,待本宮出府後,會召羅小姐作伴。”
坐步輦去了東宮,聶行舟正在與東宮屬議事,見來了,直接讓進來。
聶琚將今日畫攤發生的事告訴他。
“哥哥,你派人知會京兆府,將那孫高升好好打一頓。”
聶行舟臉微沉,好大的狗膽,敢調戲他的妹妹。
太子詹事皺眉,“孫高升屬下知道,平日沒欺男霸,但他家有錢,每次惹事後上下打點一番,也沒被罰過。”
聶行舟拂袖,“明日我親自去一趟京兆府,我倒要看看,他是怎麽個打點法!”
聶琚用頭發蹭蹭他袖,“去吧,哥哥,展示你一國太子的風範。”
“你啊,我自會為你做主。最近沒去找謝玄玩?”
聶琚悶悶不樂,“別提他了,我聽說程仁說,江夏王要回京了,是嗎?”
“是,他帶長寧一起來。”
“哥哥啊,你有沒有沒覺得,江夏王的權勢太大了?”
江夏王掌整個隴右道兵政權,舉朝看去,沒哪個親王比他勢大,征西軍就是由他協助後勤。
“他在封地好好的,怎麽就突然要進京了?”
太子舍人覷向聶行舟的臉,太子會怎麽說?
聶行舟神一凝,半天後才道:“呦呦,你別心這些,隻管開開心心就是。” 有些計劃還不能告訴妹妹。
聶琚也知道他的難,最近有朝臣彈劾東宮沽名釣譽,不做實事。
小大人似的拍拍聶行舟,“哥哥放心,我會護著你。”
夜,春雨沙沙而下,竹林裏,刀劍相擊聲破空而響。
一群黑人在圍攻謝玄,謝玄持劍與他們搏鬥。
雙方纏鬥一會兒,他落了下風,飛掠向竹林外。
黑人追出去,謝玄的影立於湖中船隻上,他們也躍過去。
不承想,無數支利箭從水中出,細如雨,不多時,他們全部倒地。
水中鑽出數十人,他們齊齊朝謝玄行禮。
帶頭的人是吳春意,他問謝玄,“將軍,這些人要如何置?” 這麽多,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人發現。
謝玄看了一眼,“明日你們去京兆府報,就說有人行刺本將軍。”
回城時,他上沾滿跡,看著十分疲憊,快要倒下了。
迎著守門人驚訝的目,他虛弱道:“有人行刺本將軍。”
守門人目瞪口呆,什麽?居然有人刺殺驃騎將軍!這可真是要老命了!
回到將軍府,謝玄下袍,進浴桶裏閉目休息。
公主給他寫《逍遙遊》是什麽意思?是想勸他放下,讓他別再執著兩人的婚約?
可是晚了,突然闖進他的世界,那麽明豔耀眼,怎麽舍得讓走呢?
聯想到那日自己沐浴時,闖來的場景,以及其後的旖旎,便自己手。
結束後,他臉上一層薄紅,重重吐出一口氣。
皇帝說過,他會多留公主幾年,但如果自己想辦法,他會同意早點讓公主出嫁吧?
他可以晚幾年再與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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