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郁修誠陪白月徹夜未歸那天,系統宣告向嘉瑩攻略失敗。
向嘉瑩獨自拿掉肚子里的孩子,乖乖簽了離婚協議書。
郁修誠冷笑:“不是死也不離婚嗎?這是找好下家了?”
“一個月后,民政局見,別再耍花招。”
他不知道,三十天后,是向嘉瑩的死期。
*
“先做個胃鏡吧,讓你家屬來簽個字。”
醫生邊寫病歷邊對向嘉瑩說。
向嘉瑩想起郁修誠拿到離婚協議書那天冷的神,搖了搖頭。
“我沒有家屬。”
醫生愣了下,說:“那你做胃鏡不能打麻藥了,我們怕出什麼問題。”
向嘉瑩怕痛,這幾年做的都是無痛胃鏡。
猶豫了下,還是給郁修誠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那邊很吵,著手機問:“你能不能來醫院一趟?我——”
“阿修,快來陪我玩!”許如意的聲音響起。
郁修誠嗤了聲:“向嘉瑩,都快要離婚了,你能不能別再煩我了?”
聽著手機里的忙音,向嘉瑩自嘲地笑了。
對醫生說:“那就不打麻藥吧。”
做完一系列檢查,向嘉瑩在醫院的廁所里吐得昏天暗地。
流產手后,吃得一直很,這會吐完,臉慘白,整個人仿佛都虛了。
靠在椅子上休息,思緒不飄遠。
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的份是個父母雙亡的窮學生。
但滿心歡喜,因為健康,比起自己在現實世界時日無多的樣子,要好太多。
那時的郁修誠剛和許如意負氣分手。
許如意出國,他悲痛絕,在酒吧買醉時偶遇了來打工的向嘉瑩。
他盯著向嘉瑩,發了好大的火:“別頂著這張臉做這麼下賤的事。”
后來他經常來,有一天問向嘉瑩:“要不要跟我?”
系統告訴,如果攻略下郁修誠,就能永遠留在這里。
為了任務,別無選擇。
向嘉瑩盡心盡責地做了郁修誠兩年的書兼地下人。
胃病就是在那會替郁修誠擋酒落下的。
但系統給的反饋永遠是任務未完。
有一次飯局,客戶強勢,就是不給準話。
膠著時,向嘉瑩從旁邊冰桶里拿出一瓶酒。
當著他們的面打開,直接握著酒瓶說:“我們一定不會讓貴公司失,這就是我們的誠意。”
說完將那瓶酒喝完。
合作終于談,也因為胃出進了醫院。
醒來時郁修誠握著的手,問:“為什麼要這麼拼?”
向嘉瑩很清楚,兩年朝夕相伴,早已不是單純為了任務。
虛弱地笑了笑:“因為是你的公司,而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
郁修誠滿臉容:“我們結婚吧。”
后來向嘉瑩才知道,他求婚不過是因為許如意的朋友圈,發了一張十指握戴著婚戒的照片。
新婚夜,向嘉瑩裝作不經意說:“阿修,我告訴你個,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如果你不我,我會死的。”
郁修誠挲著的臉,輕吻的額頭說:“別想,我會永遠你。”
向嘉瑩心一陣甜一陣苦。
他說著話的時候想的到底是誰呢?
婚后他們過了一段平靜幸福的日子,郁修誠不再讓向嘉瑩出去工作。
向嘉瑩便考了個研究生,圓來這個世界前沒完的夢。
得知懷孕的那天,向嘉瑩做了一大桌子菜,可郁修誠徹夜未歸。
天亮時分,系統宣告攻略任務失敗。
中午郁修誠回來,跟提離婚。
向嘉瑩想起肚子里的孩子,面倔強:“我不會離婚,死也不會。”
這激怒了郁修誠,他冷哼一聲:“你不要不識抬舉!五年前,你出現在那個酒吧,真的只是巧合嗎?”
“你不過是知道我那時最需要什麼,故意接近我罷了。”
“我最討厭被欺騙和利用,你識相點,我還能分你點錢,不影響你繼續攀高枝。”
往后的一段時間,郁修誠回家的次數越來越,而向嘉瑩的手機上開始頻繁接到一些他和許如意的骨照片。
在收到兩人床照的那天,向嘉瑩想通了,問系統:“我還有多天?”
系統答:“宿主,三十天后你會死去。”
“不能等孩子出生嗎?我帶著孩子——”
系統打斷:“抱歉,不可以。”
向嘉瑩去醫院做了流產手,告訴郁修誠同意離婚。
郁修誠回來得很快,襯衫領口上的口紅印醒目。
簽字時,向嘉瑩頓了一下,抬眼問他:“你還記得新婚夜我告訴你的嗎?”
郁修誠怔了怔,隨即滿臉冷漠地回:“那種鬼話你覺得我會信?賣慘有意思嗎?”
向嘉瑩艱難出聲:“我真的會死。”
“那你就去死啊!”郁修誠拿著簽好的離婚協議書摔門而出。
手機倏地響起,向嘉瑩回神,是郁修誠發來的。
“你來一趟,如意要見你。”
2
下面是一家會所地址。
向嘉瑩很想當沒看見,但系統此時出聲:“宿主,在離開之前,你得維持人設,不能破壞攻略世界。”
私極好的會所包廂里,燈明亮,一派奢靡。
郁修誠和許如意坐在中間,眾星捧月。
有人問:“如意,這次回國你不會再走了吧?你不知道這些年阿修有多傷心。”
許如意笑:“放心,我現在很清楚,誰才是最值得我珍惜的人。”
向嘉瑩推開門的那一瞬,包廂氣氛陷片刻凝滯。
許如意和對視。
兩人都眉眼深邃,鼻梁高。
只不過許如意的五更明艷,更像新疆人。
片刻后許如意啟:“你果然有些像我。”
語氣里的輕蔑不加掩飾。
端起一杯酒,笑盈盈道:“我聽阿修說你們已經在辦離婚了,算你有些自知之明,這樣,我敬你一杯。”
向嘉瑩推拒:“不好意思,剛做了胃鏡,喝不了酒。”
許如意沉了臉:“向小姐這是不給我面子了?”
向嘉瑩下意識看向郁修誠。
他靠在椅背上,目淡淡向:“裝什麼,你不是能喝嗎?”
這番舉惹惱了許如意,將杯中的酒徑直潑到臉上。
“到現在你還想纏著阿修,賤不賤?”
酒味彌漫在空氣中,讓向嘉瑩的胃部一陣痙攣。
捂住腹部,表痛苦。
郁修誠攬住許如意的腰,在耳邊安,看都沒看向嘉瑩一眼。
“別生氣,你喜歡的那幅畫我已經讓人拍到手了,今天就送到你家。”
向嘉瑩垂下眼,低聲說:“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站住。”有人開口。
“惹了如意生氣哪能這麼算了?”
在郁修誠的圈子里,許如意是他們所有人的白月。
即便向嘉瑩和郁修誠結婚三年,他們依舊看不起,總是想方設法地刁難。
許如意窩在郁修誠懷里,眼珠一轉,嗔怪道:“你們為難,倒顯得我小家子氣了。”
“向小姐,你不喝酒也可以,那就給我和阿修各倒杯酒賠罪吧。”
向嘉瑩默了片刻,有人便迫不及待地推了一把。
踉蹌著上前,斟了兩杯酒遞到二人面前。
郁修誠的眸掃過的臉,接過,正要仰頭喝,許如意攔住。
“阿修,我想和你喝杯酒。”
眾人紛紛起哄。
有好事的人開口:“喝杯酒沒意思,對喂酒吧!”
許如意一下子就紅了臉。
郁修誠卻笑了,含起一口酒,低頭湊近。
向嘉瑩想走,有人攔住的去路。
生生看著兩人接吻了三分鐘。
其實不用向證明什麼。
在系統宣告任務失敗的那一刻,就已經死心了。
胃部又是一陣刺痛,向嘉瑩撐住桌面,忍不住干嘔。
郁修誠這才皺起眉呵斥:“沒你的事了,別倒胃口,滾出去。”
向嘉瑩轉匆匆跑了出去。
向嘉瑩回到家,吃了藥,渾渾噩噩地睡過去。
迷糊中,一雙大手帶著溫度,似乎在給眼淚。
睜開眼,郁修誠正盯著,神復雜。
一時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下一秒,許如意的影出現在門口。
“阿修,我的服放主臥可以嗎?”
3
向嘉瑩的心一瞬間沉到谷底,冷著臉問:“你為什麼會在這里?”
還不等許如意,郁修誠已經開口維護:“是我讓如意住過來的,這邊離公司近。”
“西山路那套房子我會過戶給你,已經請人打掃好了,你現在就搬過去。”
向嘉瑩在心里冷笑。
郁修誠還真是迫不及待,為了白月,大半夜趕尚未離婚的老婆出門。
一言不發地收拾東西。
這套婚房是由向嘉瑩一手布置的。
每一張壁畫、每一朵鮮花、每一個擺件,都傾注了向嘉瑩對這個家的。
和郁修誠在這里度過了三年歲月,也有過好的回憶。
甚至讓以為,郁修誠也曾有那麼一點過。
想到這里,不由苦笑。
都不重要了,就快要死了。
“你就這麼一點東西?”郁修誠向嘉瑩空了一大半的行李箱問。
的東西確實不多。
因為要離開了,把家里屬于的東西或捐或賣。
“有些東西留著也沒什麼用,我就都理了。”向嘉瑩語氣平靜。
郁修誠卻怒了:“我送你的那條項鏈,你也理了?”
向嘉瑩心口一窒。
記得,那是郁修誠在他們結婚一周年時送的禮,從拍賣會上高價拍到的孤品。
向嘉瑩將其小心珍藏,可后來,在許如意的脖子上看到一條一模一樣的項鏈。
拿起自己的那條去做了鑒定,顯示為假。
在郁修誠眼里,就像這項鏈一樣,表面再鮮亮麗,始終是個贗品。
“對,一文不值的東西,還留著做什麼?”
郁修誠瞪著不說話。
這時,許如意從帽間走出來。
“向小姐,這是你的東西嗎?”
目灼灼,手上赫然拿著一雙虎頭鞋。
那是向嘉瑩給未出生的孩子做的。
還記得自己一針一線繡花樣時的滿心歡喜。
流產后,就把這雙鞋藏進了帽間深。
“是我的。”下心頭的刺痛,手拿。
許如意卻警覺地后退半步:“向小姐,你做這種東西干什麼?”
將目投向向嘉瑩的腹部。
向嘉瑩笑笑:“閑著無聊,做點手工不可以嗎?”
“向小姐以為我傻?我勸你一句,好聚好散大家都面。”
郁修誠很快會意,臉變得鐵青,厲聲警告:“向嘉瑩,你既然已經同意離婚,就給我安分點,別想使什麼小手段,否則,你一點好都撈不到!”
向嘉瑩也不示弱:“你激什麼?我和你離婚,就是覺得你這種人不值得我再浪費時間。真講起道理,我現在仍舊是這個家的主人,許小姐才是小三。”
許如意氣得臉發白。
向嘉瑩不理會,再度手去拿那雙鞋。
許如意使了力氣,一時拿不過來。
郁修誠沒有任何猶豫,手就要推向嘉瑩。
與此同時,許如意松手。
慣和郁修誠的推力疊加,向嘉瑩猛地后退,腳踝一扭,劇痛蔓延開來。
“哎呀!”
許如意愣了兩秒,才癱坐在地上,扶著尾椎呼痛。
郁修誠二話沒說,打橫抱起許如意上樓。
向嘉瑩著腫起來的腳踝,緩了一會,才掙扎起,把行李箱合上。
最后了一眼這個家,再一瘸一拐地走出去。
4
別墅區原本車就,何況現在是深夜。
向嘉瑩艱難拖著行李箱走在路上,最近的商圈也要走一小時。
四周風聲陣陣,樹影凌,腳踝的痛越來越強。
一道車燈亮起。
“上車,我送你。”
郁修誠冷的側臉出現在降下的車窗里。
向嘉瑩看著自己腫得可怖的腳踝,決定不難為自己。
車里氣氛僵冷。
“那雙虎頭鞋,你真的是做來打發時間的?”郁修誠問。
向嘉瑩在心里冷笑。
原來他追上來,還是因為不放心。
離婚前,從未遮掩過,每次都將手工籃放在客廳。
郁修誠一次都沒問過,說到底,是他不在意罷了。
“還有我聽管家說,你最近頻繁跑醫院,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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