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敲響,服務生送了副撲克過來。
黎枝不明所以地打開,聽見話筒對面黎梓道,「都是京北圈子裡適齡的男。」
誰的手筆已然明顯。
那是一副不足花的撲克牌,約莫二十來張,每張印一男人照片,下面配小字介紹。
世家公子,豪門繼承人,名牌大學畢業生,應有盡有。
黎枝隨手看了幾張,覺得好玩,津津有味地翻看起來。
大有古代皇帝選妃的架勢。
只是沒一會兒便興致缺缺地停手。
「你千方百計給我準備這幅撲克,就是為了告訴我,你們替我選的聯姻對象沈星臨,是最優質的那個?」
人小巧白潤的指尖停在某一頁,秀眉輕蹙,「不過這中間怎麼有張空白,宋...宋什麼?」
黎梓心底
一跳,做撲克的人怎麼連這點專業也沒有!
刪都不知道刪乾淨!
指尖著眉心,糟心不已,「不用管。」
黎枝瞬間起了興趣,細白的雙懶洋洋翹起,子往後躺進寬大的椅面,「為什麼不用管?你這樣很難說服我。是太差...」
人尾音刻意拉長了,「還是說,太優秀,竟然還有我攀不上的男人?」
「你好奇心怎麼這麼強,別給我打岔,父親讓你拍賣會結束就跟沈星臨回京。」
「沒空,我最近忙畢業論文呢,你也不想我完不論文延期畢業吧,這樣你們期待的兩家聯姻更得泡湯咯。」
黎枝掀開簾子看了外面一眼,拍賣進行到第三件展品,場面如火如荼,「不說了,我打算拍的那隻香水瓶要上來了。」
電話掛斷之前,「今晚喜歡的都拍下來,稍後我派助理...」
「然後拿錢手乖乖聽你的話回京?」
黎枝空著的那隻手揚起,藍系的甲瀲灩多姿,在燈下像一抔白雪,「不好意思大哥,你失策了,我現在有錢了。」
「有錢?你錢哪裡來的?」
黎枝賣關子,「山人自有妙計。」
大概是看拿不到。
哥黎梓氣得,直接掛斷了電話。
人蔥白的指輕抬,緩緩往兩邊撥開簾子,臺上拍賣師對著香水瓶侃侃而談。
黎枝拄著下嘆了口氣。
還真是缺錢,自從幾個月前放了家裡安排的定親宴的鴿子,離婚的父母統一戰線,徹底斷了的經濟來源。
但這隻香水瓶市面已經絕版,已經相中好久,並且打算用在畢業設計上。
今晚非拿下不可。
起拍價二十萬,嗯,還在的承範圍之。
中間經過幾次加價,黎枝的四十五萬即將落槌。
「五十萬。」
拍賣錘在半空定格。
人眸眼輕瞇,往樓下的拍賣廳看去,報價那人黑西裝,手持電話。
下意識抬眸。
風吹簾,影斑駁之下。
眉目英、優雅矜貴的男人在黎枝眼前一閃而過。
一眼的驚艷,轉瞬即逝。
-
此時,三樓視野最佳的包間。
近兩年宋斯寒回國接手家族企業,大刀闊斧地改革,領導班子大換,如今穩坐京城頂豪世家宋氏掌權人的位置。
平日裡工作繁忙,行蹤難定。
紆尊降貴來港城參加拍賣會已經奇事一樁。
如今拍一隻價格普通的香水瓶,更是稀奇。
且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什麼時候對香水瓶興趣了,你這是打算奪人所好?還是,禮贈佳人?」
梁逸安是這間拍賣公司,也是宋斯寒好友,說話自然不用顧忌。
剛才黎枝場他就注意到,遞名片的人不在數,接是接了,但大一看就對那些男人不興趣。
他本來也起了幾分心思,如今問起,亦存試探之意。
被他問到的男人冷白眼皮輕垂,靜默不語,做足神姿態。
修長淨白的指骨輕拂茶杯,裊裊熱氣散去,男人俊容之上,那雙冷峻的眉眼漸漸清晰。
「五十五萬。」
場數字報價過包間的置音箱清晰落地。
端坐椅面的男人巋然不,再未有任何言語或作。
梁逸安覺得神奇,宋斯寒想要什麼,從來不需汲汲營營,自有人上趕著討好奉承,『謙讓』一詞恐怕從未在他的字典里出現過。
今日這通作...
實在令人看不徹。
「五十五萬要落槌了!」
「最後一次,五十五萬。」
「2807號小姐,恭喜您!」
梁逸安『嘖』了聲,「你沒繼續加碼,2807號那位了。」
瓷製茶杯與寒玉桌面相的聲音清脆,氤氳在室一角。
男人修勁冷白的指骨輕抬,漫不經心扯松領帶,玉石敲擊般低冷的音寂靜,「相比奪人所好,顯然,君子更人之。」
君子?
浪子還差不多。
梁逸安笑:「讓人家白花了十萬塊的人之?」
宋斯寒漫不經心的語氣:「十萬塊對來說,算不得什麼。」
-
一直心心念念的香水瓶到手了,黎枝遠沒有想像的開心。
可是白白多花了十萬塊!
看著銀行卡里的餘額,本就缺錢,現在更是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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