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時凝固。

發現鬧了場笑話，兩個生邊道歉邊紅著臉跑走。

賀京準目朝下打量：“你婚戒呢？”

江寶瓷慢吞吞把婚戒掏出來，重新套進手指。

“你有事？”賀京準語氣不爽，“一個戒指，你取下戴上的，弄丟了我不給你買第二個。”

聞言，江寶瓷一頓：“真的？”

“......”

這語氣像是在盼著戒指丟，然后他最好說到做到，真不給買第二個。

賀京準噎得難。

“我這不是在看老板臉做事嗎，”江寶瓷摳了摳涼茶的拉環，“你要想泡妹呢，我就把戒指藏起來，給你助攻下，你要不想泡呢，我就戴上，幫你打發了。”

瞧瞧。

去哪里找這麼優秀的員工。

24孝員工說的就是。

賀京準牙齒咬，死死盯著渾不在意的臉。

手里這罐涼茶拉環得，江寶瓷努力兩次，抬眼時恰好看見男人掛著怒火的臉：“you see see，you day day的，上不完的火，那涼茶歸你。”

賀京準：“...責任在我？”

“you ask me，”江寶瓷聳肩，“i ask who？”

賀京準：“......”

場面定格兩秒。

賀京準死人腔：“江寶瓷。”

江寶瓷還在摳那只拉環：“嗯。”

賀京準：“我詛咒你拉環斷掉。”

最后一個字落地，拉環“叮”了聲，斷在江寶瓷指間。

江寶瓷：“......”

賀京準冷不防笑了，不過一秒，他立刻斂了角弧度，一本正經的模樣。

江寶瓷面無表抬睫，砰的下把那罐沒打開、但也沒拉環的涼茶拍他面前：“你給我開。”

賀京準抱起雙臂，老神在在：“你敢使喚你老板。”

“老公，”江寶瓷十分平靜，“你幫我開。”

“......”

都忘了。

這姑娘最是能屈能，什麼對有利，就能做什麼。

似乎是看見他眼里的嘲諷，與知道是別有目的才接近他那天一樣的眼神，兩分輕薄的冷傲，江寶瓷無于衷，將鍋里煮差不多的豬腦連勺一塊拎起來，倒進碗里。

賀京準周籠著霾，將一筷子利索地|進罐口，借力一撬，整層蓋子自然而然地開了。

江寶瓷小口吹著豬腦，順便淋了點紅油。

賀京準將涼茶遞給，江寶瓷面不改：“不要。”

“......”賀京準眉擰一團，忍不住，“你他媽耍我。”

江寶瓷：“就耍你，你能怎麼著。”

這話仿佛是在回應他的那句“就耍橫，你能怎麼著”。

賀京準慍怒浮于表面：“不配著喝，明天長痘，我可不管你！”

江寶瓷一句都沒讓他：“不用你管，我自己會吊死在你面前。”

“......”賀京準那神經好似被了把，失控地笑出聲，“閻王爺也不收你這種賴皮。”

這明晃晃含著寵溺縱容的話一出口，兩人紛紛靜了。

湯鍋熱氣蒸騰，在兩人之間彌漫出薄霧，老半晌沒人再往里面下菜。

大學追他那會，江寶瓷是真的無所不用其極，將賴皮發揮到了極致，否則也不能讓這孤傲冷僻的爺搭理。

好怕纏郎，反過來也一樣的。

某次因為吃了份豬腦額頭長痘，江寶瓷連給他發了許多條信息，就想磨他回一句。

賀京準從始至終的冷，江寶瓷都懷疑他不看自己信息。

后來江寶瓷威脅他，再不回，又又又要去他們學校找他，并且拿大喇叭在教學樓下跟他告白。

這時賀京準才回了一條：【你是想死。】

江寶瓷順桿子上爬：【你請我喝罐涼茶，喝了就能好。】

大概是怕煩自己，賀京準直接發了個紅包給，意思是讓自己去買。

江寶瓷沒收，同時還有點生氣他敷衍的態度。

過了不知多久，這邊杳無音信，賀京準罕見的，主給發了條：【？】

賀京準：【不夠？】

江寶瓷回了：[你們宿舍樓下的電源口在哪里，我喇叭買電的了。］

“......”

江寶瓷：【算了，我去換個電池的，五分鐘就回來。】

用這種方式他出現，親自買了罐涼茶給。

記得當時賀京準氣的想掐死，摁著火罵了句：“江寶瓷，你就是一賴皮！”

-

一份豬腦吃完，江寶瓷小腹，又看了眼天，好脾氣道：“你自己找地方住，我走著回。”

得消食，不然明天鐵定會腫。

賀京準把錢付了，聞言瞥：“你住哪？”

“對面酒店，”江寶瓷下示意，“我要去旁邊公園遛兩圈。”

賀京準：“行，我車停這兒。”

“......”

啥意思。

他要去啊？

江寶瓷仰起腦袋：“我不跟你一起。”

“二百米的路你能走兩個小時，”賀京準冷笑，“我遛烏都不跟你一塊。”

“......”

江寶瓷往人行道的方向走，且步子越走越快。

賀京準峻眉擰了下：“腳不疼了？”

“前面有賣小烏的，”江寶瓷手指，“你請我吃飯，我送你烏，你遛去吧。”

“......”

送烏？

送？

送歸？

這是在趕他走？

斑馬線右側果然有位老伯在賣小擺件，旁邊還擺了個白塑料盆，里面放了些噴過油漆的小彩。

賀京準臉一黑：“我不要！”

江寶瓷不理他，在盆前蹲下，仔細挑選。

老伯笑呵呵道：“小的八塊，大的十五。”

江寶瓷指尖在烏背上拂過，抬頭：“怎麼沒綠的啊？”

“......”老伯頓了頓，“綠？這可不興賣啊，說出去多聽難啊。”

江寶瓷不解：“綠怎麼難聽啦？”

“綠啊！”老伯都急了，“綠啊！”

“......”

江寶瓷眼睛眨眨，輕啟，還未發出聲音，賀京準一把揪住領，用力朝上拽，一字一字咬得清晰：“別賣，往腳脖子砍價。”

江寶瓷：“......”

砍價怎麼了，砍的是價，又不是人，誰還能店主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