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雲闊沉默半秒，輕蹙了下眉頭，「那你男朋友，不是人。」

聞雨落輕嗯了聲。

*

車逐漸開下了高速，聞雨落正看著窗外發呆，發現駕駛位上的人將車停了下來，回神，低頭解安全帶。

「等我一會兒。」男生說了這一句，開門下了車。

聞雨落不明白他的用意，想問什麼，對方作很快，下了車後就撐著傘轉朝路邊一家超市走了，他背影寬闊又頎長。

外面還下著雨，聞雨落猶豫之下，選擇依言留在車裡。

下意識再度掃了一下車裡，視線又投向窗外的雨幕，車裡的安寧跟外面的大雨形鮮明對比。

就像跟跟寧明決格格不。

讓搭車的這個男生也是。

對方從超市里出來了，手裡好像多了一個吹風機。

男生小跑來到副駕駛前，敲了敲車窗，聞雨落將車窗降下來。

「把頭髮吹吹。」徐雲闊將吹風機遞給。

「這個……」聞雨落盯著那吹風機看。

徐雲闊道：「問超市老闆借的，你吹完了我再還給。」

「……」

這個人，怎麼這麼熱心腸。

聞雨落抿了下，手接過，問：「車裡能吹風機嗎？會不會炸？」

男人失笑，「不會，吹吧。」

聞雨落才點了點頭，不過不知道把吹風機在哪，拿著吹風機侷促在那，徐雲闊便上了車，「這兒。」

他骨節分明的手過來，抓過吹風機的頭，在車的擋位旁邊找到一個三孔座，把吹風機上通了電。

這輛車似乎是改裝過的，車的擋位旁，會有三孔座這樣的裝置。

聞雨落便用吹風機吹起頭髮。

徐雲闊耐心等在駕駛位上，聞雨落把吹風機開到最大的檔，雖然頭髮很多很厚，不過三兩下就吹完了，沒吹全乾，把頭皮吹乾了就行了，關了吹風機。

「完了？」男生看著問。

聞雨落黑髮都攏在右邊肩頭，紅的左耳和一截白皙的側頸在外面，聲音低地嗯了聲。

「行，我把吹風機還給老闆。」徐雲闊說。

聞雨落沒說什麼，把吹風機遞給他。

吹風機剛用過，表面還是燙的，殘留微許孩頭髮的味道，徐雲闊接過吹風機，將頭拔了，之後開門下車。

聞雨落抓了兩下頭髮，將頭髮捋順，覺得今天好像過得不算很差勁。

有人對散發了善意。

就這麼在車上呆著，看見徐雲闊重新回來了。

看著他舉著傘，繞到駕駛位上車。

聞雨落垂了下眼瞼。

等對方上了車，聞雨落道：「今天謝謝你，我要下車了。」

「下車做什麼？你不回學校嗎？」徐雲闊說。

「要回，」聞雨落道：「不過我可以去坐公。」

「那還不如搭學長的順風車，」徐雲闊兜里的手機嗡嗡在響，他說著手進兜里掏出來，漫不經心低頭回復著，又說：「我說了，好人做到底。」

「我也回學校，送你。」

「……」

發尾還有一些水跡，聞雨落用一張紙巾了，安靜了下來。

徐雲闊回完了信息，手機隨意擱儀表臺上，轉頭看過來。

「你不說話，就是默許了？那我開車了。」徐雲闊發車，掌心握到方向盤上。

確實是順道的事，外面在下著雨，沒有傘，人家剛借吹風機給吹完頭髮，難道再一遍嗎，聞雨落便「嗯」了聲。

大雨里，原本停著的黃越野車重新了起來，不久後在雨幕里行遠，往文華路的方向。

……

「嗡嗡嗡，」車剛開進明大的東門，徐雲闊的手機振個不停，周末，現在是飯點時間，校門口的學生有些多，他放慢車速，將電話接了起來。

「催什麼，馬上到了，你們先吃，」男生回著電話里的人，「寧明睿和莊羨？我不知道，我沒跟他們一塊。」

聽見這個名字，聞雨落頓了頓。

忽聽見後面有人鳴笛，聞雨落轉過頭，後方一輛黑的保時捷跟在後面開進校門，似乎是在對他們這輛車鳴笛。

徐雲闊從後視鏡里看見，對電話里的人道：「巧，你剛才說的那兩人也到了，行了，五分鐘能讓你見著人，掛了。」

男生掛了電話，手機擱回儀表臺上。

聞雨落在注意著外面，那輛保時捷往前開來，與他們這輛車並行到了一起，那輛車的副駕駛車窗被降下來，裡面的人朝這邊喊：「徐哥！」

雨變小了很多，現在外面只有微微細雨在飄了，通過降下來的車窗，聞雨落瞥見那輛車駕駛位上的人。

寧明睿……

很小的時候就聽說過，寧明決有一位比他小二十多歲的弟弟，對方是寧明決父親的老來子，名……寧明睿。

小的時候，很關注寧明決，也很在乎寧明決，因此把跟他有關的事記得很清楚。

聞雨落盯著那輛車駕駛位上的人，對方跟副駕駛的人一樣，正轉過臉來在跟徐雲闊打招呼，他的那張臉，長得跟寧明決像的，只不過遠不如寧明決的冷，年輕有活力，右耳戴著一個黑耳釘。

徐雲闊把車窗降到了底，聞雨落沒再看那邊了，轉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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