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年紀小，用不著化妝，後來母親，父親先後離世，一直在守孝，都是素麵朝天，直到岑家的管事來安州接們時，才開始注重著打扮。

聽晚茶說京城的姑娘們都喜歡花鈿，了也好看，覺得新奇，便也時常一個。

不知岑晏是覺得好看，還是……

一時猜不出，便先回答他的問題：「多虧太夫人與夫人派來的管事周到，安排得當，故而十分順利。」

岑晏點點頭，走去太夫人跟前。

後一腳到的岑劭個豪爽，盯著沈棠上上下下打量：「沈大姑娘你個子高，很像令尊啊。」

兄弟倆的五有七八分相像，但岑劭一看就是武，個不拘小節，常在戶外，也較黑，而岑晏則像個文人，上有書香氣，不過形峻拔，肩寬腰窄，又看得出是練過武的。

沈棠驚訝：「你見過家父？」

「當然，以前……」

岑夫人打斷他：「劭兒，你一汗味，先去洗洗吧。」

岑劭：「……」

為親勛翊衛隊正，時常會指點下屬武功，過過招，又是夏天，難免出汗，不過母親當著沈家人的面這麼說，是不是太過分了啊？

崔含芷卻是心想，母親知道父親不會改變主意，又激沈都尉救了父親，故而早就在心裡接了沈棠為兒媳了，沒把當外人，推一推丈夫：「快去吧，等會就要吃飯了。」

岑劭快步離去。

太夫人輕聲問岑晏：「你覺得這姑娘怎麼樣？」

「祖母早些選好吉日吧。」他的想法不重要，全京城都知他們家已與沈家定親，除非沈棠自己不願……這不可能，既然如此，不如儘快辦完。

太夫人心頭不快。

也覺得兒子過於耿直，沈參元救了他是大恩，但完全可以用錢財去補償，何必要犧牲孫兒呢？那麼出的孫兒，原該娶個世家的千金小姐，比如英國公府的那位嫡長。

如果可以，真想悔婚！

奈何兒子兵權在握，政敵虎視眈眈，此時悔婚無異於授人以柄，定會害了岑家。

太夫人輕嘆口氣：「事關你終，吉日還是要好好選一選的，選得不好，到時影響你仕途，我前些日看了看，最好是等到明年春天。」

「八月沒有嗎？」

「沒有，」太夫人說著看向沈棠，「令堂早逝，想必你沒學過如何管家吧？這陣子我派康嬤嬤來教教你……禮儀規矩，算帳等，你也可以學學。」

這就是說的「憂」。

現代社會都講究門當戶對，別說古代了，沈家完全是高攀岑家，故而太夫人很有優越，沈棠道：「是，我一定好好學。」

岑晏的目微微閃，果然是不可能退親的。

也確實，沈家就只剩下們一對姐妹，子在這世道生存何其艱難，沈棠豈會拒絕這門親事？所以他起初的想法是對的：早辦早好。

可惜祖母還要往後拖……

崔含芷問沈棠，沈寧：「你們安州是什麼樣的？我只去過州。」

「安州是水鄉，河多湖也多……」

沈寧這時憋不住了：「有好多好吃的，青糕團，酒釀餅，蟹獅子頭，燉鱔，糟鴨，」掰著指頭算，「哎呀，數都數不清楚呢！」

難怪臉吃得白白胖胖，像個糰子，崔含芷笑道：「以後若有機會我一定去安州看看。」

岑夫人示意岑晏去跟未來兒媳悉悉：「晏兒，阿棠平常也看書，我聽管事說，帶了一箱子書。」

沈棠聽見了，恨不得擺手。

的書都是打發時間的話本遊記，可不是那些讀書人看的《四書五經》，所以岑晏要來跟探討的話，只怕是一句都說不出來。

好在岑晏沒聽岑夫人，只道：「我今日也出了些汗，先去換服。」

穿著服吃飯也確實不合適，岑夫人點點頭。

等到兄弟倆重新回來時，時辰已經不早。

有道是「食不言，寢不語」，男又各坐一桌，自然是再沒流的機會，是以等用完飯，太夫人就命管事送沈棠姐妹倆回橋東街那住宅院了。

下了車，沈寧道：「姐夫確實是男子，但不喜歡說話呢。」

明嫂道：「做的都有威，哪能跟普通人一樣。」

沈寧眨眨眼睛：「什麼威？」

八歲的小姑娘聽不懂。

明嫂解釋：「就是很威風，旁人不敢招惹。」

沈寧還是聽不懂，拉一拉沈棠的袖：「不敢招惹是什麼，難道我以後跟姐夫不能說話嗎？但我看那個……那個大公子的話好像很多。」

小姑娘機靈，居然能看出二人不同。

明嫂道：「跟不一樣。」

沈棠道：「你越解釋，越糊塗，阿寧，二公子就是話，應該是天生的。」

「哦。」

其實哪裡是天生，沈棠覺得岑晏可能是不喜歡。

前世也是歡迎的主，也談過幾段好的，但每次都在男方提結婚時終止——一直沒有做好準備，做好當別人的妻子，當孩子的母親。

所以岑晏真實的想法，通過剛才的表現是能猜到幾分的。

放在前世，肯定毫不猶豫就提退親了，但在這個時代，沒有信心可以保證自己還有妹妹的安全，所以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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