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知重新閉上眼:“周哥,路黑,好好開車吧。”
“哦哦好。”
——
自這面別過,他們有大半個月的時間沒再見過面,陸清知也沒再給打過電話。
阮雙檸心虛地把他的各種聯系方式從黑名單里拖了出來。
之前以為沒有機會再聯系,這會兒畢竟還有一場戲要演,總要善始善終。
他的微信昵稱簡簡單單一個“陸”,頭像是塊蛋糕的水彩畫。
是那種老式的花籃小蛋糕,彩艷麗,圈圈油中間裱了朵玫瑰花,斜著一把標志小傘。
阮雙檸小時候最饞這種蛋糕,只可惜熱量太高,油甜到發膩,媽媽極會允許吃,每次吃到都很珍惜,簡直比過年還開心。
沒想到他居然也會喜歡這個。
正想得出神,手機突然“嗡嗡”震了兩聲,阮雙檸嚇得一哆嗦,手機差點。
手忙腳地翻過來屏幕,陸清知的對話框頂到最上方,顯示有兩條消息未讀。
阮雙檸點開,一條是“老頭子八十大壽的禮你看著買”,另一條是“刷我的卡,碼你知道”。
翌日中午,陸清知讓助理把卡送到辦公室。
助理是個可的小姑娘,笑,圓圓臉上架著一副超大黑框眼鏡,人也熱:“小阮姐,我聞嘉,是陸哥新上任的生活助理,陸哥讓我把卡給您。”
領證之后,陸清知給過幾張卡,一直沒用過,從檀洲景搬走時一并還給了他。
現在重新拿著他的卡,阮雙檸心底漫過一陣奇怪的覺。
究竟是什麼覺,仔細琢磨的時候又抓不住,沒有辦法清晰地描述出來。
給陸爺爺送什麼生日禮,阮雙檸傷了好幾天腦筋,陸清知做甩手掌柜,把難題一并甩給。
無論多貴重的東西,在陸爺爺眼里當然都算不得什麼,普通的金玉,名茶古玩之類現不出心意。
托著下,冥思苦想。
——
八號是個晴天,碧空如洗,汪汪的似一方晶瑩剔的碧玉。
白云游,如煙如霧,在藍的天邊。
阮雙檸拎著兩個大包裝盒,在小區門口等陸清知。
那輛悉的黑奔馳緩緩駛來,在旁停住,降下車窗,陸清知致深刻的廓徐徐顯。
和上次見面有所不同。
他的頭發染了紅棕,燙出蓬松微卷的紋理,搭配復古紅的油畫印花開襟襯,出修長冷白的脖頸。
慵懶中著勾人的風流。
能把彩那麼濃烈的花襯穿出味道來,卻又不顯得過于浮夸輕佻,他那張臉居功至偉。
實在是太有攻擊力的貌,阮雙檸竟然一時移不開視線,心神俱恍。
一瞬間,又想起了夢里那個拿著鋼叉的漂亮妖怪。
“阮雙檸,”見愣神,陸清知手肘一撐,側了半邊子過來,隔著車窗,“我這麼好看,多看是要收費的。”
這才回過神,把視線別向一邊。
“上車。”
阮雙檸先把兩個包裝盒十分小心地放到后座,關上車門,坐到副駕駛,上車第一件事就是扣安全帶。
陸清知過后視鏡看了眼:“后面是什麼?”
阮雙檸:“生日禮。”
“什麼禮?”
包裝異常,連袋子都是充滿藝氣息的手繪,沒有明顯的logo,看不出來里面的容。
“跟你說也說不明白,”阮雙檸扯扯,“看見就知道了。”
接下來一路無話。
重金屬音樂敲得人耳發痛。
為了準備這兩件禮阮雙檸熬了好幾個通宵,想在路上補會兒覺也不行。
車子平穩飛馳,五十分鐘后拐進曲折的盤山路,兩旁樹木蔥蘢,往遠看,青山連綿,飽蘸濃綠的調,有一片水域寬闊的天然湖,泛著粼粼的銀,波浪細碎起伏。
盤山路折到盡頭,到了簪山別墅。
和陸清知在檀洲景的那別墅不同,陸老爺子喜歡古風古,簪山別墅整建京派國風合院,白墻青瓦,飛檐翹角,配以廊橋飛瀑,風竹相吞,輕輕裊裊的青是主。
阮雙檸小心翼翼地從車后座拎出那兩件生日禮。
兩個包裝袋看起來有半個那麼高,陸清知直接拿過來提在手里,過了垂花門,大步往前廳走。
阮雙檸小步跟在后面,急切地低聲叮囑:“陸清知,你慢點,別壞了禮。”
咻咻——
響亮的一聲口哨,中間還拐了個彎。
始作俑者是那只吹流氓哨的虎皮鸚鵡,它正拍著翅膀在金籠子里上躥下跳。
許久沒見阮雙檸,它照舊是那副骨頭的諂相,討好地“嗨嘍,”“嗨嘍,”。
再看向陸清知,它明顯冷靜下來,拿腔調的樣子將陸老爺子罵他時的那副姿態學了個十十,似乎從鼻音里噴出一不屑,輕蔑地和他打招呼——
“嗨,狗東西。”
陸清知剎住腳步。
阮雙檸沒防備,哪里想到正走得好好的,陸清知會莫名其妙地停下來和鸚鵡計較,跟得,一時剎不住車,整個人烙餅似的直接在了他背后。
更要命的是,人在怕摔倒時的本能反應,總要扶住點什麼做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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