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跟我？我和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路小西的綠茶形象已經在費鵬心中坐實，他虎著臉說：“算了算了，下一個問題。”

有了前幾段對話，李勁打定主意不再跟費鵬討論這件事了。第二個他想不通的問題一問出來，這家伙指不定怎麼想。

“不說了，反正我們的關系也不會更近一步。”李勁大步往前走，“我現在沒打算朋友，退一萬步，我也絕對不可能做這種撬人墻角的事。”

后半句費鵬是相信的，以李勁的為人有目共睹，沒什麼可質疑的——要不然，他也不會躲回宿舍來。

但費鵬有擔心：“那萬一，人姑娘先分手了呢。”

李勁的形微微一頓。

“他們要是分手了，我也不可能再見到。”他說，“這個假設沒意義。”

完蛋。

費鵬看著李勁的背影，心嘆：你聽聽你在說什麼！剛才什麼不會更近一步、不打算談的堅決呢？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人家有男朋友。

……

李勁荒了幾天，實在是在圖書館待煩了，索約了幾個“球友”去打籃球。

出了幾場汗，通舒暢，李勁覺得自己也想通了，一掃前幾日的滯郁，遂做東，呼朋引伴去吃了頓好的。

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在街邊看見張揚。

那會兒他們剛吃完飯，結伴從餐館出來。李勁正看見一輛寶馬停在路邊的臨時停車位上，張揚從車里走出來，他穿著西裝，頭發抹了發膠，打理得一不茍，和李勁前幾回見到他時很不一樣。

張揚沒注意到李勁，他滿心都在車里的另一個人上，一下車就快速從車前繞到副駕去，拉開車門，很紳士地手幫里面那人擋了擋，以防頭。

很快，李勁看見一個纖細高挑的人下車，親昵地挽住了張揚的胳膊。人穿平底鞋，卻已經和張揚差不多高，側同張揚耳語，兩人都笑盈盈的。

李勁的步子變慢，看著張揚鎖車，回摟著人的腰，與并肩走進附近一家日料店。

“勁哥，看什麼呢？”有人見李勁掉隊，回頭問。

“沒什麼。”

李勁收回目，快走幾步回到朋友們邊，聽見他們在討論文活月的比賽，李勁有一搭沒一搭地話，心不在焉地隨他們走在路邊。

……

分集分場確定，路小西開啟了“暴寫”模式，蹲在客廳餐桌椅上全速寫《越云》一到五集的劇本。

夜漸深，偌大的客廳只有鍵盤不規律的敲擊聲。

路小西維持這個姿勢已經超過了五小時，整個人全神貫注，投在故事里。

大門被人打開，路小西沒反應；大門合上，路小西沒聽見；有人鞋換鞋，路小西紋不。

突然，路小西自認為無比安靜的客廳傳來男人清嗓子的聲音。

終于接收到聲音訊息，猛一偏頭，看見李勁站在玄關。

路小西對他笑了笑，全過程不到半秒，又收斂神，轉過頭面向屏幕繼續工作。

李勁：“……”

路小西眼下有顯而易見的影，看上去氣不佳，笑容一閃而逝——似乎心也不太好。

難道已經知道張揚的事了？

李勁沉默地往自己的房間走，路過路小西邊時，聽見開口：“你怎麼回來了？”

他回來得巧，路小西剛寫完第一集 劇本，點擊保存，給文件命名后，直了直子，聽見關節發出可怖的嘎噠聲。

李勁也想問自己怎麼回來了。

沒道理啊，總不可能是回來八卦張揚劈的事。

李勁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立刻說：“拿點東西。”

“哦。”路小西說，“那你還走嗎？我有點事想請你幫個忙。”

這兩天熬得狠，兩眼通紅，仰頭瞅著李勁，看上去很可憐。

李勁不可避免地想到費鵬的話，覺得自己不能被路小西的外表欺騙了，他想，絕對不能讓路小西覺得自己是個心又好說話的人。

李勁一狠心，心一橫，說：“不走。”

……

第13章

所謂鬼使神差，不過如此。

李勁打球的時候，會遭遇很多這樣的瞬間，而長年累月的訓練，讓他形了記憶，不管球場的哪個角落，都能準確，或者說下意識地判斷球該如何出手。

在那些瞬間過去以后，李勁心里往往很踏實，因為他對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一切，擁有足夠的掌控力。

但是對待孩子，李勁毫無經驗，他的回應依舊全憑直覺。和在球場上天差地別的是，他立刻陷未知，他無法預判對手的作，無法估量自己的行為會對未來造什麼樣的影響。

李勁茫然地站著，他知道，在自己和路小西的較量中——如果說這真的是一場較量的話。主權永遠攥在手里。

路小西笑了，盡管面帶倦意，仍然笑得安心。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最近睡得不太好。”路小西說，“之前看你作息那麼規律，就想跟你請教請教，怎麼才能定點睡。”

路小西這幾天過于繃了，《城中月》施在前，再加上高負荷的工作，導致即便疲力竭地倒在床上，也滿腦子項目的事，在床上烙煎餅似的，怎麼都難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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