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

陸霆川一個人坐在第一排，面凝重，其余人都盡量靠后坐。

講臺上一個男生眼眶紅腫，手足無措。

臺下的學生們向他投去同的目后沒一個敢抬頭，生怕下一個就波及到自己。

投影屏幕定格在一張心臟造影的片子上，旁邊還配了心臟的解剖圖。

“slice重做，明天還是你匯報。

病進展都說不清楚，回家算了，當什麼大夫？”陸霆川黑著臉，直接將手里病例的復印件甩在桌面上，“林栩！”    正領著程鳶進門的林栩立即直腰桿，“到！師父怎麼了？”    陸霆川起，突然看到林栩后的程鳶，眼神閃過一差異，“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去實驗室嗎？”    程鳶見過陸霆川的不耐煩和沒好氣，但都沒有此刻的他駭人，語氣里的火氣分分鐘把人吞噬。

好嘛，真又撞在槍口上了。

“抱歉，陸老師，打擾了。

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您要調我去您組里？”    陸霆川也沒廢話，直接撂一句狠話:“要麼留下，要麼辭職，隨你。”

他繞過程鳶就要走。

程鳶口問出:“陸老師，您應該記得'忙趁東風放紙鳶’吧？”    陸霆川果然停下腳步，眼神一沉，“跟我來。”

程鳶跟著他一路去到他辦公室。

進門后，陸霆川轉反鎖上門，他下白大掛在門口的架上，然后解開黑襯衫的袖口，將袖口挽起。

程鳶看他這作，加上他鐵青的面，以為他要打人，趕后退一步防備起來。

“陸老師，我不是拿您從我這里買論文的事威脅您。

您把我拉進您團隊群的時候肯定已經知道‘忙趁東風放紙鳶’是我。

您把我放在您手底下比放在別人手底下安心，我理解。

我只是不想被您穿小鞋，讓我接下來的工作不愉快。”

陸霆川冷笑，走至洗手池洗了手。

程鳶臉刷的紅了。

陸霆川只是習慣洗手而已。

他出幾張紙邊手邊問:“說吧，來東大一院什麼目的？”

    “面試的時候這個問題我回答過。”

“那種說辭我不信，你來報恩？報誰的恩？”    陸霆川依舊冷言冷語。

程鳶咬，他就不能別打破砂鍋問到底麼？    “您不信我的說辭，還不讓我找個好工作麼？”程鳶解釋:“剛好心外科招人，我就來試試，沒有特意想拜您的門下。”

“那你為什麼聽主任的話找我打招呼？”    一句話給程鳶噎住，程鳶不敢看陸霆川，小聲嘟囔:“我不想放過每一次機會不行嗎？要是昨天鐘老師收我，我才不想來這里。”

“呵！”陸霆川一聲輕笑，語氣卻突然輕松起來:“你知道他為什麼不收你？”    程鳶愣住，“為什麼？”    陸霆川:“他是哪科的？”    “泌尿外科……”程鳶突然驚覺鐘致丞意味深長笑容的原因。

鐘致丞所在的泌尿外科就是“男科”，患者幾乎都是男，跟著他不得見人子……    程鳶的臉頓時又紅又，心里莫名憋了口氣，陸霆川現在才告訴，是早有預謀故意看笑話呢！    “我不想在您這里做事。”

程鳶心里有氣，完全沒在意自己的表 噘著像個小怨婦。

陸霆川坐在辦公桌后，正打開電腦，手突然頓住，“為什麼？”    抬頭看見程鳶好像暗了什麼委屈似的，陸霆川突然想笑，“人不大骨氣不小。

試用期三個月八千，三個月后過萬沒問題，年終獎另算，同工同酬，做不做？”    程鳶原本還有點脾氣，但聽到這待遇，立馬眼前都飄得是小錢錢，這待遇比在私企工作好多了，關鍵是錢多還不用996，這才是最心儀的地方。

“做！”程鳶咬牙，打臉就是如此之快，但一切向錢看，所以臉不疼。

“那還愣著做什麼，去辦職。”

“哦，”程鳶看他已經打開電腦，畢恭畢敬地說了句:“陸老師，那我先去報到了。”

陸霆川的辦公室外，林栩等候已久。

程鳶出來，林栩在拐角的地方沖招招手，讓過去。

“林師兄，什麼事？”    林栩輕扶眼鏡，仔細端量程鳶，“你沒事吧？”    程鳶疑，“為什麼這麼說？”    “方才在會議室你沒看到嗎？師父有多嚇人，那個師弟都被他罵哭了。

他昨天晚上剛值完夜班，早上班結束又聽組里學生匯報，又加上師弟做的不好，今天一整天怕是沒人敢見他。”

程鳶點點頭，“原來是這樣，但我剛才覺他心好像還不錯。”

剛才確實看到陸霆川笑來著，雖然那笑容多數是在笑。

林栩一臉震驚，“師妹，你沒說錯吧？”    “可能因為我是新人吧，他沒有為難我，”程鳶沖林栩擺手，“林師兄，我去辦理職啦。”

“嗯嗯，去吧。”

程鳶走后，林栩看著陸霆川辦公室閉的房門，陷深思。

東大一院的人事部在二號樓八樓，程鳶帶著所有證件將手續辦好，人事部的小姐姐將象征醫院工作人員的牌遞給程鳶，“恭喜職，不過在陸霆川手下做事可不簡單吶。”

“確實，”上這麼說，程鳶心里卻想的是優厚的待遇和滿意的薪水。

陸霆川再難辦，不也只是個人麼，又不是什麼怪。

人事部小姐姐的話卻給澆了冷水:“咱們醫院的薪資采取考評制度，沒半年一次考評，像你這樣隸屬的科研講師或者助理崗，由你的負責人進行考評打分，我們會據相應的得分進行薪資調整。”

意思是，拿多錢全部掌握在陸霆川手里。

程鳶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又被陸霆川耍了，他用薪資做餌，到頭來薪資發放大權卻全部掌握在他手里。

現在好了，已經辦理職，簽了合同，想后悔，晚了！    程鳶認命地在辦理完職手續后，聽從陸霆川的安排，去實驗室接手姚潞沒有完的實驗。

姚潞已經在實驗基地做起了辦公室書，負責實驗室的排班和儀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