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視線不住往宋云桑下半瞟，猜測昨夜是否發生了什麼。宋云桑被看得不自在，裹了上披風，退后一步：“是，他來過，不過很快就離開了。”

曹氏也看出了宋云桑這狀態，不可能是承過歡的。但昨夜沒歡好，不代表沒說定什麼。曹氏笑得眼角堆起了細紋：“那他來找你，和你說了什麼？”

宋云桑猶豫片刻，措辭道：“我求他幫忙救爹爹，他拒絕了。”

曹氏笑容一滯：“他拒絕了？你沒有向他示好？”

宋云桑不悅，可旁也就幾個丫鬟嬤嬤，還是答話道：“有。我說，他若幫忙，我便嫁給他。”

曹氏臉便又不好看了：“云桑，你這是之前將人得罪狠了，人家記恨呢！這下好了，侯爺如今落在了他手上，他暗中給侯爺使點絆子，侯爺都吃不消啊！”

宋云桑其實也擔心這個。便是裴孤錦不愿意蹚渾水幫救爹爹，也想送上門讓他出出氣，和緩下關系，至確保他不會在昭獄中刁難爹爹。可辰時將近，加之也不愿與曹氏多說，遂只道：“夫人不必太擔心，我再出去一趟，看看況。”

帶著丫鬟離開了，而曹氏留在原地，恨恨盯著的背影。嬤嬤在旁問：“夫人，你也先去吃些東西吧，莫要壞了子。”

曹氏這才轉，卻是罵道：“真是個蠢的！昨夜那裴孤錦既然會來找，心里難道會沒想法？定是不知識趣，又惹了人生氣，人家才會拒絕！這下可好，侯爺本就境堪憂，竟還得罪裴孤錦！”腳步加快，低聲道：“不能再等了！安排下，今晚，就將送去二皇子那！”

宋云桑毫不知曹氏正算計著。跟著換班的錦衛去了鎮司。已是朝初升，鎮司大門外時不時有兵出。帶宋云桑來的錦衛道：“我現下便去通傳，宋小姐可要找個地方歇腳？”

宋云桑搖頭道：“多謝大人好意，我在這等便是。”

那錦衛也不勉強，轉頭進了鎮司，宋云桑和丫鬟秋眠則站去了街道旁。宋云桑穿著披風帶著兜帽，全上下遮得嚴嚴實實，只出一張小臉。來來往往的兵都會好奇看一眼，可看了這一眼，他們腳步便會一頓，隨后不自覺放慢。

丫鬟秋眠眼見鎮司門口都有些堵了，甚至有兵蠢蠢想要上前搭話，慌了神：“小姐，咱們還是先找個地方避一避吧。你今日……怎麼突然化妝呀？”

宋云桑往日便是素，也是傾城之，今日花了足足一個時辰妝扮，真是一一毫都艷人。秋眠勸道：“這若是哪個不長眼的上來做點什麼，小姐你這名聲可就毀了！”

宋云桑也不料會這樣。沒被這許多男人圍觀過，心里也慌。可思及裴孤錦提過幾次讓來鎮司找他，又覺得他既然敢這麼說，那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至于名聲什麼……既然決定了走這一步，又何必再在乎名聲？

宋云桑輕聲拒絕道：“我是來伏低做小的，便該有伏低做小的姿態。還拿自己當大小姐避著人，不夠誠心。”

將兜帽扯得更低，垂頭看腳尖，隔絕了各式各樣的視線。過了一炷香時間，聽到了悉的聲音：“都在這干嗎！一大早沒事做嗎？！”

四下問候聲響起：“裴大人。”

裴孤錦語調森寒：“看什麼看？！還不快滾！”

腳步聲紛，兵們四散。片刻，一雙黑靴停在宋云桑面前。宋云桑有些僵，手心仿佛忽然出了汗。努力平穩緒，調整表抬頭，出了一個笑：“裴大人。”

然后便撞上了裴孤錦鐵青的臉。男人周的寒氣甚至勝過這暮冬的天：“你來這干什麼？！”

饒是宋云桑有所預期，也被裴孤錦這模樣嚇著了。的笑容幾乎維持不住：“大人曾經說，希我也能主來鎮司找你……”

裴孤錦打斷：“那是曾經！昨夜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我改主意了！”他厲聲斥喝：“我不想看到你，回去！”

宋云桑便是時也不曾被這般訓斥過，呆呆看裴孤錦，半響方張了張：“我、我是走路過來的，有些累了，可以去你那歇一歇嗎？”

裴孤錦冷冷看，宋云桑與他對，還是堅持不住，別開了頭。冬日的冷風灌眼鼻，覺得眼眶熱熱的。不愿離開，卻又不知如何轉圜，正覺無措之際，卻見裴孤錦轉，一言不發進了鎮司。

宋云桑怔住，片刻急急跟上。一路心思重重進了屋，宋云桑抿了，抬手上了披風系扣。裴孤錦立在門邊，冷聲道：“你在這呆著，我讓人弄輛馬車……”

他轉頭，話語瞬間頓住。宋云桑已經將披風解下，裴孤錦這才看清，戴著他送的發簪發飾，佩著他送的項鏈手鐲。這便罷了……大冬天，竟然穿著他送的紗。艷紅的紗層層簇簇堆在的上，愈發襯得勝雪，眉目如畫……

裴孤錦“砰”地甩上門，隔絕了外界的視線。他從牙中出幾個字：“你干什麼？”

第六章

裴孤錦砸門的力度太大，震得門板都抖了抖。宋云桑亦是一：“我就是……覺得屋里暖和……有點熱。”

裴孤錦冷笑：“大冬天，你穿這個，和我說熱？”他沉著臉，大步朝宋云桑行去：“既然熱，也不必呆屋里了。出去外面吹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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