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羅寧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張印滿字的紙張,遞到他眼前。
剛剛小護士給講了許多拔牙后的注意事項,說完之后又怕忘記,又給了一張醫院里的清單。
不能開口講話,只想一個人安靜地待一會兒,拿出這個是示意李煜安已經知道了。
“說過了是吧,”李煜安的聲音聽起來像結冰河面下洶涌的暗流,帶著不易察覺的寒氣,“那你下個星期能過來拆線?”
羅寧知道他的脾氣,他不太喜歡別人打斷他講話,只好抬眼看了他一下,只見他抿著,眼神里的緒讓人捉不。
“李醫生。”有人小跑過來喊他,李煜安沒等回答,就直接轉離開了。
羅寧找了前臺坐診的醫生瞧了一眼,確定不出了才吐掉棉球。把綁頭發的頭繩還給小護士,捧著冰淇淋的盒子就要離開。
“李醫生給你的?”小護士眨眨眼。
“嗯,怎麼了,你想吃嗎?”羅寧覺右臉的腫脹好了一些,吐字也變的清晰了,起了開玩笑的心思,邊說邊作勢把冰淇淋遞給。
“我不吃我不吃,”對方連忙擺手,“我就是剛才看見他去對面便利店買這個了。”
“他人呢?”
“在樓上,還在工作,估計得半小時才能結束,很快的。”
羅寧想笑笑,又覺得側臉腫脹,不敢牽扯到傷:“我不等他,等他下來就告訴他我走了就行。”
“好的,”爽快地答應,又試探問了句:“你們……什麼關系?朋友還是親戚?”
冰淇淋的外殼上已經滾了一圈細細的水珠,蹭了羅寧的手掌心,思考了兩秒,“我們是高中同學。”
“哦!”對方恍然大悟,“那得好些年沒見了吧。”
“差點沒認出來。”
小護士樂呵呵的:“那以后看牙都來這吧,他是小院長,怎麼都能給老同學打折。”
“小院長?”
“啊?你不知道嗎?”這個護士倒是個實心眼,知道什麼說什麼,聽的意思,這個私立醫院應該在李煜安父親的名義下。
羅寧知道李煜安的父親是市立口腔醫院的院長,他母親早逝,父親又另外組建家庭,而且高中時期他與父親的關系并不怎麼和睦,所以那時候李煜安就搬出來單獨住。兩人無話不談的時候,羅寧也很聽他提起他的父親,問他時,他就像只被暴雨淋了的大貓,神懨懨的。
“我們做同學的時候,也不是很,我不是很清楚。”羅寧打了圓場,準備拿包離開。
“多來幾次就了,下次說不定能上欣宜姐,好像也是你們高中同學。”
“鄭欣宜?”羅寧停住了腳步,出了似笑非笑的神:“他倆還在一起?”
小護士宛若聽見了大八卦,激到甚至想拉住的胳膊阻止離開:“你是說,他倆高中在一起過?”
羅寧端詳著對方的神,緩緩言道:“我沒有那個意思,只知道他們高中關系很不錯,原來現在還是聯系切。”
“欣宜姐好像說過,說兩人之前是鄰居,打小就認識。”
羅寧點頭:“青梅竹馬。”
“欣宜姐和我們都,人超級好,經常下班過來請我們喝茶,他倆現在還不在一起,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連我們都替他倆著急,你說對不對?”
羅寧沒附和,想起高中時候的很多場景,甚至自己都在驚訝為什麼會記得這麼清楚:
鄭欣宜總是安靜地站在李煜安側,每當有喜歡起哄的同學去打趣班里一些走得近的男生,作為當事人的就會笑,然后用胳膊輕輕一下旁的男孩:“煜安,你快去管管他們。”
李煜安對此一概置之不理:“長他們上,我管不了。”
“那之前喬彤送你書,他們起哄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讓他們出聲啊?”鄭欣宜柳葉眉鵝蛋臉,個子不算高,但舉手投足間很有神范,踮起腳看他,上的校服拉鏈蹭著對方的服下擺,講話時細語聲。
李煜安此時就會表現出不解的樣子:“怎麼,你也要送?”
鄭欣宜作勢要錘他:“誰要喜歡你。”
如果和孩兒打道是一門學問,那李煜安一定是優等生,他和同時期的大部分男生不太一樣,不怎麼出風頭,不說臟話,雖然有溫和的外表,但絕非是輕易好接近的子,更重要的是他看得懂孩兒們眼中說還休的意,更懂得如何“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
第4章
羅寧腫著半張臉回家了。
父母都在單位里沒回來,自己不太擅長做飯,只煮了一點稀粥,配著綿的蛋糕一小口一小口艱難地咽下去。
回家已經有大半年,這期間沒怎麼出去過,大大小小的考試參加了不,大多都是公立初高中的招聘聯考,績不理想,沒怎麼進過面,這也可能和的心態有關,前幾日市職校招聘老師,哪怕是一個備案制,羅寧也退而求其次的報名了。
在家里的時間越長,父母的忍耐逐漸消失殆盡,夫妻倆因為一點蒜皮的小事爭吵起來,戰火都能蔓延到的上。羅寧早有搬出去的打算,前幾天正在打掃老房子的衛生,看書的進度也被耽誤了,自己心里也焦躁,如今腫著臉,也得坐在書桌前刷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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