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回家

　　每節育課後邵寒越回到教室都會怪傅今栩沒提前給他買水， 傅今栩也每次都嗯嗯的點頭好像下次一定會給他買。

　　但實際上沒有一次有做到。

　　因為覺得這個人就是王子病， 明明給他錢就可以自己買的， 非要有個跑的給他供好了才行。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又不是他媽， 絕對不能這麼慣著。

　　「你又沒把水買好是不是， 你這失憶的病什麼時候能治好。」一群人往回走的時候， 邵寒越「質問」傅今栩。

　　前面簡禾柴安安等人回頭看了兩人一眼， 又訕訕地轉回去了。

　　傅今栩：「我也要上課， 我哪有時間去買水。」

　　「我看你不是在邊上坐了很久嗎。」

　　「我打球打累了唄， 得休息。」傅今栩今兒高興， 沒想跟他嗆聲：「大不了現在去買嘛， 晚喝一會也沒事的，對。」

　　邵寒越睨了一眼，沒搭話。

　　傅今栩又道：「你只想喝水？要不給你買點好吃的？什麼都行，今天我請客。」

　　邵寒越略新鮮，難得他這摳門的小同桌主要說請客， 看來今天是真心到愧疚了。

　　「你確定？」

　　「嗯，確定。」

　　傅今栩神飛揚，邵寒越又多看了幾眼：「你今天這麼高興做什麼。」

　　「啊……你看出來了。」傅今栩倒退著走了幾步，「你猜我高興什麼。」

　　「不猜。」

　　「嘖……真的是個大驚喜， 你一定高興。」

　　邵寒越無聊地看了一眼：「行了， 正經點走，別摔了。」

　　傅今栩正，走路的時候腳步都有點飄， 「好，那我就直說了啊，你……考了我們班三十名。」

　　「哦。」

　　邵寒越無波無瀾地往前走。

　　傅今栩眨著眼睛，在原地站住了。

　　嗯？不驚喜嗎？不高興嗎？這個師父都要開心翻了好嗎。

　　「你愣著幹什麼，還不走。」邵寒越走了幾步停下來等。

　　傅今栩：「我說你考了三十名。」

　　「噢，三十名，這麼厲害。」

　　「是啊。」傅今栩見他似乎有慨的意思，整個人又振了起來，「高興？開心？我的補習有點用。」

　　傅今栩此刻是滿滿的就，這種就讓覺得自己像一個英雄，此英雄拉住了一個誤迷途的不良年。

　　多厲害啊。

　　可邵寒越早料到這次考的會比較好，畢竟他這次看了書且還挑了幾道題寫。

　　本來他是完全沒有什麼波瀾的，但此時看著眼前的孩笑開花的模樣，他突然有種詭異的滿足。這種滿足甚至讓他開始思索，是不是下次再考好一點還會這麼笑，或者比這更誇張？

　　「我考的好你就那麼高興？」

　　「那當然。」

　　邵寒越角微微一勾，心愈發愉悅：「行，那去慶祝一下，剛才你是不是說吃什麼都行，你請客。」

　　傅今栩：「我剛忘加前綴了，是小賣部裡什麼都行，你別搞錯了啊！」

　　「……你看看你這出息。」

　　今天老劉在課堂上將所有人的績單都報了出來，這次的期中考試除了新轉來的傅今栩讓人驚豔之外，最讓人驚訝的是邵寒越。

　　雖然說班級三十名真的不是什麼好名次，但是對於一個長期墊底的人來說簡直是個驚喜。

　　更何況該長期墊底人士還做出了別人都不會做的難題……這說明什麼？說明人家本不是學不起，而是不想學啊。

　　「邵寒越我真的要跟你絕。」勵榮看著自己的績單，面冷淡，「說好的一起墊底，你卻提了績，過分。」

　　季元洲也補充道：「真的過分。」

　　相比於後面兩人的雲布，傅今栩這邊可謂是晴空萬里。一邊吃著剛才邵寒越在小超市搜刮的零食，一邊淡定道，「你們倆之後也好好學，也可以提高的。」

　　勵榮：「所以你最近都看著他學習，你知道他都是認真在學的？」

　　實際上傅今栩覺得每次邵寒越都敷衍，可是現在想想可能只是看著敷衍，他肯定都有真的去記，就比如語文，古詩詞竟然全部默出來了。

　　「真的在學習，你要不要試試？」傅今栩道。

　　邵寒越懶懶往後一靠：「要不你們跟我一起寫作業。」

　　勵榮深吸了一口氣：「老大，你為了多拿一點的零花錢，可真是願意下本。」

　　邵寒越看了傅今栩一眼，後者還在傻笑：「是。」

　　每次的績學校都會通過短信發到家長的手機上，晚上回家後，田淑華就把誇了一頓。

　　「對了，聽你唐阿姨說這次寒越那孩子進步很大啊。」

　　「是啊。」

　　「我就說，強制些的手段還是有用的。」

　　「嗯。」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說話，傅今栩吃了一會後，發現田淑華說完學習後講話就猶猶豫豫的。

　　「媽，你臉好像不太好。」

　　「啊？有嗎。」

　　「有啊，怎麼了嗎，工作上有不好的事？」

　　「沒有，工作好的。」

　　傅今栩有些狐疑，媽的脾的還算清楚，這副樣子分明是有話要說。

　　果然，過了一會後田淑華道，「栩栩，媽想回去一趟。」

　　傅今栩愣了一下：「回哪？」

　　「回咱們老家。」

　　傅今栩臉上的笑意像被突然摘了似的。

　　田淑華忙道：「我知道我們走的時候說過以後再也不回去了，可是……可是這次不一樣，你外公最近生病，你外婆老了沒法照顧他，你舅舅們也不在家。」

　　「媽，你別忘了，當初爸爸那麼欺負你的時候他們從來都不站出來幫你。」傅今栩冷聲道，「外公和外婆重男輕，就沒把你放心上，你這會——」

　　「可到底是我的父母，怎麼也是他們把媽養大的。這次要是不回去，媽媽良心過不去，而且那些街坊領居又該說話了。」

　　「我們又不在那了還管他們不說話幹嘛！」傅今栩放下筷子，沉著臉起，「算了，你想去就去，我跟你說不通。」

　　「誒栩栩……」

　　傅今栩回到房間後，煩躁地躺在床上。

　　的人生，來這所城市之前都是灰暗的。父親有家暴行為，親戚朋友也個個冷無，小心翼翼地在家裡、學校長大，表面上什麼都不說，可心裡早就恨了那個地方。

　　母親田淑華子，在家被打，被娘家被忽視、欺負……全都逆來順。所以這次要回去照顧外公覺得很不值得，外公外婆不是只看中那兩舅舅嗎，那生病了為什麼不讓他們去照顧。

　　傅今栩氣母親，可也是心疼母親。

　　的觀念很簡單，誰對好就對誰好，誰對不好就一定對那個人不好。

　　但和田淑華觀念存在著太大差別，本不能明白母親這麼做的意義在哪裡。

　　田淑華是第二天中午離開的，給傅今栩發消息的時候，傅今栩正在教室吃午餐。

　　【栩栩，這周你一個人在家，你要注意安全，門記得鎖，飯記得吃，自己照顧好自己】

　　傅今栩有些憋悶，可人走都走了，也不能撒潑打滾不讓人去照顧自己的父親？

　　【知道了，你也照顧好自己，別太累。】

　　【好，媽媽知道的。】

　　傅今栩看完後把手機往屜裡塞，臉還是沉沉的。

　　晚上晚自習後，傅今栩收拾書包準備回家。

　　「傅今栩。」

　　走出教室時，被後面走上來的邵寒越勾住了書包帶。

　　「幹嘛？」

　　「你走那麼快幹什麼。」

　　「我趕車。」傅今栩看了眼手錶，「錯過這一班又得多等二十分鐘。」

　　邵寒越同一塊往樓下走，有些詫異：「你不知道？」

　　傅今栩腳步匆忙：「什麼？」

　　「今天不用趕車。」

　　「為什麼？」

　　「你不是要住我家麼。」

　　傅今栩急剎了個車，猝然回頭看到階梯上面兩級的邵寒越：「我什麼時候要住你家了。」

　　邵寒越垂著眸看，神淡淡：「不知道，我媽剛發消息過來，讓你上車。」

　　傅今栩：「？」

　　「你媽不在家是。」

　　傅今栩看邵寒越這都知道，頓時意識到事的真實。

　　也就在這時，手機震起來了。拿出來後，兩人都看到了屏幕上「唐阿姨」三個字。

　　邵寒越嗤了一聲，饒過往下去：「快點，我不等人。」

　　傅今栩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按了接聽：「喂，唐阿姨。」

　　「哎栩栩啊，你們下課了，我剛才打電話給你媽的時候聽說你媽回老家放你一個人在家了，嘖……心也夠大的，你一個孩子在家都放心。」

　　「阿姨，沒事的，我以前也……」

　　「這樣啊，你晚上就跟寒越一塊回家，這幾天就住阿姨這了。」唐茵沒給說的機會，「這次期中考的事阿姨也一直沒來及的謝謝你呢，一定來啊。」

　　……

　　傅今栩接完唐茵電話後才發現田淑華也給發消息說過這事了，把手機放回口袋，猶豫著往下挪。

　　本來以為邵寒越一定早到校門口了，但從樓梯上下來的時候，發現他還站在樓梯口邊上。

　　這個季節天氣已經冷了下來，秋夜裡樓梯口風有點大，吹得邵寒越的頭髮飄。

　　「你烏爬嗎，這麼慢。」邵寒越在風中淩著，語氣冷，「知不知道天冷。」

　　傅今栩想起在教室被懟，「回家」更是要面對這個臭脾氣的大爺，心都涼了一截。

　　「你不是說你不等人，我以為你到車上去了。」

　　邵寒越：「還不是怕你腦子不好使找不到車。」

　　「謝謝你啊！」

　　傅今栩翻了個白眼，扭頭就走。

　　他們家車一點都不低調，怎麼會找不到，真是找各種角度花式罵人！

　　「喂。」

　　邵寒越了一聲，然而走在他前面的人是越走越快，喊都喊不住。

　　小短走起路來明明也是能快的，想到這，邵寒越下意識看向傅今栩的。

　　前面那人的校被風往後吹，單薄的料便地著部，修飾出一個清晰的廓來。

　　纖細，修長，部沒校服下擺。

　　邵寒越抿了抿，突然發現小短的……好像也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