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做不到。

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

委屈的，混著淚，喋喋不休，「哥，你怎麼不我檸檸了？小時候，你不是對我很好很好的嗎？還答應我，我只要乖乖長大，你就娶我回家當老婆的。」

多麼好的未來。

只可惜，過去是悲劇的。

阮檸有點冷。

不，是很冷很冷。

開始像寄居蟹一樣，挪子，尋找可以保暖的巢。

「怎麼了？發燒？」

男人溫熱的掌心，輕輕的，很輕很輕的，像對待珍寶似的，試探著額間的溫度。

又了脖子和後背。

阮檸的，咯咯笑道：「哥，你別鬧我了，我沒發燒，就是這些年一直很冷，冷的我難，真的，可難了。」

「阮檸，其實我……」

男人想說些什麼。

阮檸打斷了他，「哥，這五年，你知道我在芬蘭是怎麼過的嗎？鄭源說我心狠，說我扔下你一走了之，說我去海外清福，卻不管你的死活，但事實呢？」

聲音越來越小，嚨里的哽咽，仿佛一大塊味道奇怪的魚腥草混著螺螄，卡在裡面了。

好噁心！

捂著口，趴在男人的上，一陣兒接著一陣兒的乾嘔。

吐了。

胃好疼！

「阮檸！」黑暗中，厲城淵的臉，明顯因痛苦，劇烈震了一下。

他想抱去看醫生。

阮檸揮揮手，困的厲害，拒絕了，「沒事，哥，老病了，剛去芬蘭的第一年，我是黑戶，不能明正大的打工，整天都是飢一頓飽一頓的，那些人還整天對我虎視眈眈，我害怕，就不敢睡覺，時間長了，這胃啊，也就壞了。」

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決定和魏訊離婚，當天辭職買機票，衝的回京港市那天？

阮檸的腦袋很沉很沉，仿若被一個巨大的黑吸引著，要完全掉進去了。

說，「哥，你說奇怪不奇怪，我好像，真的……不你了……」

砰！

聲音被巨大的撞門聲覆蓋。

VIP診療室里的燈全部亮起。

睡在地上的組員們紛紛驚醒。

他們一個個東倒西歪的站起來，剛想開罵，就對上了厲城淵如鷹隼一般犀利冷的眸。

門口，宴月亮半依著鄭源，臉上著一創可，哭的梨花帶雨，宛若丈夫出軌的可憐棄婦。

阮檸也徹底清醒了。

幾乎是瞬間從病床上彈跳下來，傷的那隻手，不小心撞在床頭柜上，鮮滲出來，疼的整條胳膊都麻木無知覺。

厲城淵劍眉蹙，下意識的，就想湊到阮檸邊，替查看一下那隻傷的重的手。

宴月亮卻「哇」的一聲，嚎啕，「嗚嗚嗚，阮姐姐，我是特意來跟你道謝的，謝謝你幫我解決了麻煩，可你……你……你怎麼能？老師，你和阮姐姐……」

「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阮檸急於撇清和厲城淵。

而厲城淵倒是異口同聲的說道：「月亮，我和阮檸的事，等回去，我跟你解釋，聽話。」

他什麼意思？

幹嘛把很好解釋的事，說的如此曖昧不清？

阮檸手疼的要命，胃也不安生。

嚨里都是腥的味道，吞一口口水，都人噁心的想大吐特吐一場。

強忍著不適，戴上微笑面，眼神清澈無波，言語也直白方，「厲夫人，我想，厲先生剛才那麼說，是想故意氣你的。」

「氣我？」

宴月亮一愣，眼淚了。

阮檸莞爾，「是的，厲先生肯定生氣厲夫人不懂得保護自己，讓他傷心又擔心，這才想用吃醋的覺，刺激一下厲夫人，男人很稚的報復而已。」

「真噠？」

小姑娘瞬間破涕為笑。

宴月亮走過去，小鳥依人的抱住厲城淵，再把綿綿的臉蛋在他頸窩，可可的蹭了蹭。

說，「老師，你真壞！不過，我這樣子，你是不是就不生氣了？」

——是不是這樣，你就不生氣了？哥……

同樣的話，阮檸從很小很小開始，每次厲城淵生氣的時候，都會這樣逗他。

直到，阮家家破人亡。

直到，去求他，他跟說了那些事。

也頂著一腦門的鮮，抱住他，毫無尊嚴的把自己送上去，埋他的頸窩，說，「哥，你別生氣，是我們的錯，是爸爸一時做錯了事，可你別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你先消消氣，求你了……」

苦苦哀求，無濟於事。

阮檸想，對這個男人的死心，就是從五年前的這一刻開始的吧。

耳邊，是厲城淵放語調，哄弄宴月亮，「好了，不哭，我過來，就是確保阮檸能夠理好麻煩，以免影響到你的這個項目。」

「嘻嘻，老師，你對我這麼好，你就不怕人家恃寵而驕，被你給慣小廢嗎？」

宴月亮這眼睛上，肯定安裝了閥門。

眼淚說收就收，一滴不剩！

厲城淵憐的了腦袋，「你開心就好，其他的，我會替你理，你只管安心把孩子生下來，別胡思想。」

「嗯，老師，你放心，我們的寶寶在我肚子裡很健康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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