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從未有一時一刻溫暖過的。

所以，就坐在這，彈一曲，暖和暖和吧。

就暖和一點點。

一點點……

昏眩的頭腦，讓阮檸自己都沒察覺到，皮正愈發滾燙，嚨乾疼痛。

黑白鋼琴鍵好像自己會跳。

稀里糊塗的，就彈了一首《婚禮進行曲》。

嘔！

燒的厲害了。

阮檸趴在自己的上，乾嘔的翻天覆地。

「好冷，爸爸、媽媽，檸檸好冷，你們在哪啊？檸檸好想你們，你們到底在哪啊？

「檸檸錯了，檸檸真的知道錯了，檸檸不要了，檸檸只要爸爸媽媽，檸檸只要一輩子和爸爸媽媽在一起就好了。」

「爸爸，媽媽。」

「弟弟……」

人在生病的時候，哪怕裹了一的鋼筋鎧甲，也會出現一道道裂紋，出最不堪的脆弱。

阮檸覺得，自己許是出現幻覺了吧？

要不然，厲城淵怎麼不是陪在宴月亮邊，而是將抱在懷裡，帶出咖啡廳？

傻笑了兩聲，八是燒糊塗了。

厲城淵低吼，「阮檸，你除了笑，還會什麼？為罪人，你有什麼資格去笑！！」

「是啊，我有什麼資格去笑？」

「但是，厲城淵，讓你失了呢，這五年，你希我生不如死，可我過的真的很快活！」

哪怕被拖欠工資的便利店店主誣陷竊，坐了一個月的牢。

哪怕在工地上干最苦最累的活，晚上還要擔心被強，一整晚一整晚睡不好。

哪怕挨凍，居無定所。

哪怕擔心移民局抓到這個黑戶，躲躲藏藏。

！

阮檸！也從未後悔。

這五年，不後悔。

這五年，離開厲城淵，是真的自由了，重生了，更快活了！

「你呢？」

阮檸被放在酒店的VIP醫用診療室的床上。

不老實的翻個。

兩隻手，像小時候一樣，撐著下，仰起頭。

那總是時時刻刻帶笑的眸，清澈見底，卻清冷異常。

看人，永遠像是在看一個死一般，不帶分毫的緒在裡面。

「厲城淵，我問你，過去的五年，你有我快活自在，和……幸福嗎？」

嗡嗡嗡——

從服口袋裡掉出來的手機，攤在床上。

一條沒有備註的號碼，發來的簡訊：【老婆，我和兒子，都好想你，真的，很想！】

鎖屏界面的背景圖，是一個兩三歲小男孩兒的照片。

男孩兒笑起來很漂亮，水晶葡萄一樣的大眼睛，哪怕在2D靜態圖裡，都活靈活現的很靈。

阮檸睡著了。

小護士給打了退燒的吊瓶。

從VIP診療室出來。

小護士抹了一把滿頭的冷汗，和同事絮絮叨叨，「厲先生這是怒了？我給那位阮小姐打點滴的時候，他就站在床邊，那臉黑的，都能滴出水來了，還有那眼神，我看他一直盯著那部手機，跟利劍似的，殺傷力十足啊！」

第8章 一地，激？

一整晚，阮檸做了一個很大的夢。

夢裡，爸爸媽媽會圍著，給慶祝每一個生日，曆曆都要過，還會送上一整個許願樹的禮。

弟弟小小一團，也會因為妒忌姐姐太寵，皺著一張小圓臉，酸溜溜的小聲抱怨，「爸爸媽媽，請問，我是親生的嗎？」

媽媽會一把弟弟的小臉蛋，說笑，「不是，是生你姐姐的時候，買一贈一，你是那個贈送的。」

爸爸會抱著自己，逗弟弟，「臭小子，等爸爸媽媽老了，保護姐姐的重擔，可就在你上了，記住沒？」

弟弟起小膛，攥拳，聲氣的宣布，「我最姐姐了，以後要是有人敢欺負姐姐，我一定讓那壞人碎萬段！」

「哈哈哈……」

一家四口，其樂融融。

阮檸乾癟起皮的，很緩慢的翕合了兩下。

藥順著針頭流管，降低溫，抑制病毒細菌的滋生。

可心口泛濫的悶堵和酸，卻如洪水猛一般，將瘋狂蠶食，不留任何餘地！

「好冷，真的，太冷了……」

連從眼角落的淚，也是不帶半點溫度的森寒。

阮檸忘了自己這一晚到底做了多夢。

只是，五年來一直纏繞著自己的冰冷，好似被一沒來頭的熾熱所驅趕，暖進了的五臟六腑。

像是被擁抱。

好久沒人抱過了。

阮檸放縱的瞇起眼，蜷起虛弱無力的子，任的近那散發著溫度的所在。

迷迷糊糊的嘀咕了一句，「哥，早上別忘了我上學，嗚嗚，高三真的好可怕啊！」

轟隆隆——

雷電加，霓虹絢麗的京港市，徹底沉淪在了漆黑的大雨瓢潑中。

翌日。

小護士進來給阮檸做檢查。

阮檸隨口問道：「昨晚，誰把我送過來的？」

好像還陪了一夜。

「是咖啡廳的老闆娘。」

小護士低著頭，看不見的眼神。

阮檸沒做懷疑。

離開VIP診療室後，去了一趟一樓的咖啡廳，想當面謝一下老闆娘。

但不巧的是，老闆娘去外地進咖啡豆，人不在，自己撲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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