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濡腦袋裡糟糟的，下意識地就往裡走，一直走到嚴斯九的浴室門口才察覺出不妥。

裡面的水汽往外溢，混著嚴斯九上悉的清冷木質調氣息，顯示著嚴斯九剛在裡面洗過澡。

某些畫面從記憶深突然跳出來，呂濡腦袋轟得一下，臉直接紅了。

一時間進退兩難。

「怎麼不進去？」

嚴斯九懶散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呂濡僵著後背不敢回頭，用手機打了字給他看：【你拿給我就行。】

嚴斯九：「自己拿不行？」

呂濡實在不敢進他浴室，給他一句【我不要了】，轉就想走。

嚴斯九長臂一橫，把攔住：「得，我給你拿。」

等他進浴室，呂濡忙快步走到門外，用手背著滾燙的臉頰，給自己降溫。

很快嚴斯九就走出來，指尖勾著的黑發圈，往面前一遞，嘖聲：「架子還不小。」

呂濡不敢看他，只盯著送到面前的這隻手看。

線條漂亮，指節修長，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泛著健康的澤。

說謝謝，然後手想接過發圈。

不料嚴斯九卻沒鬆手。

發圈在兩人指尖猛然繃，兩力無聲地相互拉扯。

呂濡疑的抬眼，直直的撞進男人似笑非笑的一雙桃花眼中。一瞬間心口怦然大，嚴斯九勾著發圈的手指仿佛也勾住了的心臟。

「這就要走？」男人慢條斯理地問。

第十二章

男人嗓音低而醇，尾音繾綣，在這安靜的夜晚裡愈顯迷人。

每一聲線的震都仿佛直接敲在心尖上。

呂濡心臟急跳，麻麻的意從心口蔓延開來。

這個男人真的要命。

幾乎想對他求饒了，別再用這種語氣對說話了，真的會誤會的。

嚴斯九勾勾手指，一不輕不重的力量由發圈傳遞過來。

呂濡手心泛出意，有種被掌控住的錯覺。

「真是就來找我拿這個的？沒別的事了？」嚴斯九又開口，語氣裡帶了幾分提示。

呂濡微頓，頭腦猛然清醒，想起謝苒離給的任務。

斟酌著嚴斯九的意思，試探地輕輕點頭。

嚴斯九哼了聲，鬆開發圈，瞭然道：「說吧。」

拉扯的力量消失，呂濡到手上一輕，再看嚴斯九，已重回平日懶散又冷淡的模樣。

就知道，剛才他是故意的……呂濡抿了抿，默默把發圈收回，然後組織了一下語言，把想去溫泉的事說了。

【我保證明天會照看好離離，一定不給你添麻煩，可以嗎？】

長長一大段文字，像篇小作文。嚴斯九看著眼暈，嫌棄彎腰就著的手看得太累了，就直接把手機拿過來，看完之後直皺眉：「謝苒離那小鬼又鬧你了？」

呂濡立即搖頭，可不能出賣朋友。

嚴斯九明顯不信，嗤笑一聲說：「還講義氣。」

呂濡頓覺力倍增，一時沒敢再反駁。

「別管那小鬼，讓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嚴斯九說著把手機還給，「回去吧，再鬧我收拾。」

這還行？弄得好像來找嚴斯九告狀一樣，呂濡不由大急，見他手過來，頭腦一熱就拽住了他的袖。

嚴斯九手臂在半空中頓住，向上抬了抬，倒也沒有直接掙的手，挑眉問：「幹什麼？」

也許是潛意識裡覺得這樣管用，也許是頭腦真的不太清楚，呂濡輕輕搖了搖他的袖，一臉央求：【求你了】

還別說，嚴斯九的確吃這一套，難得小姑娘主撒，可可的，讓人難以拒絕。換做平時，他可能就直接答應了，只是明天的況真的不太適合帶倆去，明豫和衛禮他們一向玩得比較開，說是晚上還要搞什麼泳趴，一聽就兒不宜。

嚴斯九緩了語氣，說：「明天不行，改天有空再帶你們去。」

呂濡聽他語氣和，似乎有商量的餘地，於是就繼續搖他。

嚴斯九好氣又好笑：「先放開。」

呂濡此刻不知道哪兒來的膽子，就是不放，一副你不答應我我就不放手的耍賴樣子。

鼓著臉頰，燈下白白潤潤的，像新出鍋的糯米糰子，水杏般的眸子裡漾著波，粼粼閃閃仿佛會說話。

嚴斯九第一次發現呂濡還會磨人，一時真有點拿沒辦法。

「聽話，明天真不行……」他語氣無奈，正拒絕時，手機忽然一震，進來一條微信。

嚴斯九掃眼一過，看清其中一些關鍵字時，拒絕的話斷在口中。

桃花眼緩緩瞇起，眼風逐漸轉為凌厲。

呂濡很快就察覺出他的轉變，這下不用他多說，手就自覺放開了。

嚴斯九不說話，氣氛一點點冷了下去，呂濡頭腦徹底清醒了，開始後悔自己的莽撞。想拿回手機告訴他不行就算了，讓他別不高興。

不料嚴斯九長臂一抬，去拿手機的手落空。

呂濡不解地看他。

嚴斯九定定地與對視，眼神銳利。

傍晚在庭院時那種被審視、被看穿的覺又來了。

呂濡不安地往後挪了挪。

嚴斯九緩緩從臉上收回視線，著的手機，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指尖翻轉，似笑非笑地問：「明天真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