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粥低頭，從沸騰的砂鍋粥里用勺子舀了半勺，漫不經心地送進裡；「爺爺就您一個親兒子，你在川渝生活了快二十年了，是時候回去陪陪爺爺了。再說了，外婆過世後，我不在家，你也是一個人生活。」

掩蓋的極好，可偏偏百一疏地忘了吹一吹那滾燙的粥，口的時候，沸騰的粥燙得食道都疼。

默不作聲，忍著。

想起許多個夜裡聽到陳學閔拿著電話和陳的爭吵。

他說他不需要什麼婚姻！也不需要什麼自己的兒子！陳粥更不是什麼累贅！

陳粥看到眼前的人有半刻的沉默，眼角下皺紋深刻，想起昨天半夜他一直不停歇地給自己準備遠行的包裹。

陳粥拍了拍陳學閔的背，故作輕鬆地安道：「沒事，老爸，我一個人都去過大理，你還怕我在學校里照顧不好自己嗎」

「你回去吧老頭。」站在那兒，擺擺手。

陳學閔最後離別的時候，只是囑咐道，讓好好照顧自己。

說會的，小事一樁。

當晚迎新晚會，歡聲連連。青春洋溢同學們在人群中融目，舉杯破冰。

「命運就算顛沛流離

命運就算曲折離奇

命運就算恐嚇著你

做人沒趣味

……」

那頭生合唱的李克勤的《紅日》振激昂，陳粥卻躲在刻著「自強不息」的校訓石碑下，藉由歌聲掩蓋，放肆的嚎啕大哭。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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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跌進他的眼裡。◎

昌京灘是政府新劃出來的建設區，建設圖紙一出來，最核心的地塊就被當時炙手可熱的建築公司以高價買下，傳言這兒，會建造灘第一高樓，進夜霧中的人抬頭把脖子仰酸才能看到的樓才剛剛封頂，大小的消遣高檔夜店如雨後春筍般鑽了出來。

傍晚六點，夜才剛剛降臨，十一月的昌京外頭的風已經能凍壞人的耳朵，夜場裡面卻溫暖如春。還未開場的舞臺上零散地站著幾個人，調試音響和吉他。舞臺下椅子還依然反放著，晦暗的角落裡高板凳上坐了個瘦小的姑娘，單薄的短款牛仔外套，剛到鎖骨的中發，眼睛亮亮地像是對開空窗里落下的月。

一個長發男人拿著把吉他路過，朝打了個招呼，「喲，小粥，又來陪阿商演出呢。」

陳粥抬頭看了一眼舞臺上那個低著頭安靜的調著吉他的姑娘，點了點頭，「是啊，阿商第一次來這裡演出，我當然要來。」

舞臺上聽到聲音的阿商放下吉他，超臺下走過來，對陳粥說到：「冷不冷，去化妝間吧，化妝間有暖氣。」

「不用。」陳粥搖搖頭，「我看這地方裝修的這麼好，老闆估計大方，可能一會兒就開暖氣了，我不冷。」

阿商沒多勸，只是點點頭，「等會兒，你就坐在臺下，別走，這家老闆不是普通人，真要有人惹你，你先忍著，今天場子特殊，我不好像以前一樣，能當場就給你討回公道來，等出了場子，我再給出氣。」

「知道了阿商姐，上次是意外，我保證，我今天一定不會惹事的。」

眼前有著清冷狹長眸子的生這才放心，於是又起要向臺上走去。

「等等——」陳粥手，拉住阿商的角，「阿商，帶薄荷糖了嗎？」

阿商從兜里掏出兩顆，遞給，「怎麼，還是睡不好嗎？」

「沒有啊。」陳粥解開薄荷糖匯聚燈的璀璨外，「我最近睡的好的。」

「我還不知道你，沒睡好沒神就想吃糖，小粥，你早點回去吧。」

「回去真的很無聊啊。」陳粥嚼著糖，晃著腳笑的沒心沒肺，「免費的演唱會可以聽，不聽白不聽咯。」

阿商沒多說，由著，去做演出前的準備工作了。

不過半小時，設備調試的差不多了，阿商隨意的開了開嗓子，唱了一首。

陳粥在下面安靜的聽著，的聲音從來都是這麼好聽和自由，跟慵懶的自然捲髮一樣，輕飄飄地懸在浮下的塵囂里。

陳粥白的板鞋踩在高腳凳上，隨著吉他掃弦的聲音伴著生微啞的嗓音下，一下一下地打著節拍。

在夜旖旎里突然看到阿商額頭下的傷疤，燈影打過，那是讓人難以察覺的新傷，陳粥腳上的節拍突然錯，這讓不由地想到那些混的畫面。

剛巧一曲暖場曲畢，音樂戛然而止，阿商和樂隊去了化妝室。陳粥一個人坐在那兒，聽到後傳來一陣高跟鞋的聲音，抬頭看了看時間，整好八點。隨即練地把子轉了九十度，給後的人讓出位置來。

果不其然，後十幾個踩著十幾厘米高跟鞋的姑娘依次過來，們頂著厚重的底，刷著長長的睫，塗著當年最紅的咬妝，在未打開的霓虹夜燈中難掩疲憊。

「熱場子」的姑娘到齊了，難以看出年歲的酒托班子也依次上場。他們一來後，酒場就開始有了開業的熱鬧氣氛，高挑清涼的姑娘在那夜場裡有規律的散落，像極了被困在鬥場裡的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