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能聽出黃媽的誠意，眼裡的關切騙不了人。

黃媽因為許嘉的話而高興，不知不覺談起邵宴清兒時的事，說他小時候不說話，做事慢，經常被老先生訓。

許嘉本以為邵宴清會制止黃媽往下說，可對方只是安靜地聽著，眸間亦有對過去的懷念。

比起在會客廳時見到的邵氏夫婦，眼前的婦人或許更像是一位親切的長輩。邵宴清顯然也有同樣的想法，只在說得快要收不住時，才輕咳著打斷：「您是非要在夫人的面前讓我丟臉呀。」

本是一句玩笑，卻瞬間讓黃媽收了聲。婦人稍許欠說抱歉，轉而去收拾二層的房間。

許嘉仍驚訝於方才聽見的故事：「我以為你從小就很活潑。」

邵宴清攤手：「是嘛，很榮幸能讓你有這樣的錯覺。」

許嘉：「那你的兄長呢，他現在還好嗎。」

邵宴清的角僵住，只說：「專心吃飯吧。」

許嘉看見邵宴清瞬間沉的臉，握住叉柄的手稍許用力。那條名為合同的明邊線，再一次攔在兩人之間。他們終究只是甲乙方的關係，而沒有立場去越界。

氣氛又一次冷卻，再無人言語，晚餐終究在沉默中收尾。

晚餐後，許嘉本打算回房練習瑜伽，更要向前走，又悄然收住腳步，看見了坐在廳堂的邵宴清。

邵宴清左手住手機，右手縱著電腦，泛藍的打在他臉上，他的神認真而更顯專注，時而用英語與對方談，又在備忘錄里增添兩筆。

旁的辦公設施，工作並不方便。

鋼筆忽而斷墨，沾了水，依舊寫不出字。電話那頭的男人仍在嘰里咕嚕地說，極快地講明著要的事，沒留給他暫停的機會。

邵宴清蹙眉，左右也沒有找到備用的工，正準備放棄聽一部分容去將電話錄音，恰時，面前多了支拔去蓋子的簽字筆。

再往上看，是一隻纖細的手。

許嘉站在他面前，吊帶的擺險險蹭過西腳，手又朝前遞，似乎示意他儘快接過。

邵宴清做口型：『謝謝。』見轉要走，忙手去拉，可沒來得及示意，就繼續同電話里的男人通。

許嘉在旁邊等他，聽著他用純正的倫敦腔與人通，一時有些恍神。自己的書面績雖然優秀，但因為長環境的約束，口語總是略遜一籌，曾試圖用國外的電影來提高水平，可結果依舊不如人意。

許嘉向來尊重口語好的人，此刻對邵宴清更是欽佩不已。忍不住想，如果再多加練習，是否也能達到與對方相同的水平。

終於，通話結束。

邵宴清長長地舒一口氣，將筆還給：「幸虧有你在，否則我還得重聽一遍嘮叨。」

許嘉不問：「既然工作忙，為何還要回來。」

「啊......」

邵宴清轉眸看，調侃，「聽你的語氣，好像很不歡迎我回家嘛。」

許嘉無言：「我沒有這個意思。」

邵宴清失笑，視線又落回屏幕上，指尖敲擊鍵盤，連串的英文瞬間彈文檔：「新婚妻子因疲憊昏倒，我怎麼還有心工作，自然是想早些回來看你。」

許嘉怔住。

邵宴清：「許嘉，我早就說過，沒有什麼比你的更重要。」

心跳在加快，又泛起些細微的，似乎有什麼不該存在的東西正生發芽。

許嘉垂於側的手攥拳：「嗯，我明白。」話落時轉，藏住在眼底的慌，「我這就去休息，晚安。」

「好夢。」

關上門，指尖仍在輕輕地。

許嘉緩而捂住口，著掌下之下的急速跳，喃喃自語：「這是假的，不要心。」

第13章 天鵝

◎「因為我想與你共進晚餐。」◎

邵宴清一向說到做到，箱的禮服果真在第二日送來，滿滿當當得填滿整個櫃。

許嘉站在敞開的櫃門前，看著一連串的黑，張了張口，始終發不出聲音。

儘是些修的款式，全不符合的喜好。況且黑沉悶，即便有碎鑽作點綴，依舊像影視劇里的特/工服。

許嘉練舞時穿慣了，平日就更喜歡寬鬆的服裝，但那明顯不符合邵宴清口中的『面』。挑來選去地找了兩小時，才終於比對出一件較為低調的衫，剛上試，就在鏡子前微微紅了臉。

V領敞開著，出白皙的口，兩隻挨的小兔間有清晰分明的線，看著嫵而格外。

真是......這樣該怎麼穿出門啊。戒指肯定不能戴，否則一眼就會被人看見。

許嘉糾結半晌，還是另外搭配一件長款風。

並不是很保守的個，甚至有些演出服比這套更加誇張。可畢竟現在是日常生活，實在不想也沒有必要盛裝上班。

抱臂於前，領遮住暴在外的皮。

許嘉這才覺得安心，簡單塗完口紅，穿好白帆布靴就推門出去。

劉科正在外面等，瞧見來，攸地愣在原地。

許嘉還以為是哪裡出了錯，邊檢查邊張地問：「怎麼了？」

劉科搖頭，莞爾道：「許小姐，您今天非常漂亮。」

自從許嘉與邵宴清結婚，劉科就對改用敬稱。兩人年紀相仿，許嘉曾勸他不用這麼稱呼，對方卻堅定地表示必須要遵守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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