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搭在膝頭的手攥拳，盡力地呼吸，卻依舊覺口沉悶。

聰明，刻苦？

姜珊總在訓練時懶，甚至經常犯低級錯誤，就是這樣一個剛行半年的新人，也能被評為劇團的首席嗎？

許嘉忽而記起李渝江來的眼神，那抹藏不住的同令深憤怒。許嘉再沒有任何的猶豫了，甚至開始為誤會的產生到慶幸，只是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本就沒有任何的錯。

「姜珊？」

邵宴清將雪茄放於邊，點火，「你認為能勝任職位？」

王海：「這，這個......」

邵宴清吸一口煙，眸微瞇：「王團長，邵氏不會投資沒有能力的團隊。」

王海沉默了，片刻才試探地問：「邵先生的意思是......」

邵宴清側目看向許嘉：「劇院有沒有一位姓許的演員。」

王海：「您是說許嘉嗎。」

許嘉漠然地聽著，仿佛對方提到的人並不是自己。

「嗯，就是。」

邵宴清狀似隨意地問，「你覺得這個人怎麼樣。」

王海遲疑：「經驗和實力倒還合適，只是......」

邵宴清：「只是什麼。」

王海立馬改口，笑：「只是太年輕啦，但這也不是問題，多歷練歷練就好了。」

許嘉咬牙，短甲幾乎要掐掌心。

不明白王海口中的『太年輕』是什麼意思，難道要像旁者一樣去恭維附和，才能獲得評選的資格嗎。

王海已經領會邵宴清的指示，說完兩句場面話就斷掉了連線。

邵宴清在瓷碟中彈去菸灰，瞧見許嘉皺起的眉頭，手一頓：「介意我菸？」

許嘉搖頭：「......你請便。」

邵宴清垂眼笑，緩而碾滅了火：「你和王海的私不好。」

許嘉被他中心事，蹙眉：「我們只是上下級的關係，談不上有什麼往。」

「這樣啊......」

邵宴清緩慢地說，語氣難辨緒，「獲得首席後，你打算做什麼。」

許嘉本能地迴避這種旁敲側擊地問法，直言：「邵先生放心，我不會給集團丟臉。」飛快地簽好合同，放下筆，「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話落，是短暫的靜默。

許嘉自知講錯了話，深呼吸，詢問似地再度開口：「......邵先生。」

邵宴清用巾拭手指，慢悠悠地說：「31號的早晨八點，劉科會接你去酒店。邵家的資料你需要背，關鍵時候不能出錯。」

邵宴清的聲音冰冷，像是吩咐下屬工作的領導。

許嘉知道他的這種態度沒有問題，心裡依舊不舒服：「我知道了。」

「趁早搬來我的住宅，我們既然結婚了，就沒有分居的必要。」

「......好的。」

「還有—」

邵宴清敲點著膝蓋，眸微瞇，「以後不要再我邵先生。」

許嘉一愣。

邵宴清：「許嘉。」

許嘉張了張口：「......我在。」

邵宴清揚：「你可以直接我宴清。聽說溫地稱呼對方的名字，能夠讓伴間的關係更顯親。」

許嘉泛起一皮疙瘩，不知道他是怎麼能極自然地說出如此令人害的話：「我會注意的。」

許是的窘迫表現得太過明顯，邵宴清開心地笑了：「許嘉，那我們就婚禮當天見了。」

沒禮貌，喜歡開玩笑，每句話都像是在逗弄......

邵宴清的格當真很惡劣。

許嘉走出辦公室，握的拳頭緩而鬆開，雙依舊綿綿得，沒有半分的真實。

邵宴清在忙於工作，劉科送回家。

黑的豪車停在破舊的小區外，就連車燈的都亮得十分突兀。

許嘉向劉科道謝，對方則表示沒關係，與一隻手機：「裡面有邵先生的私人號碼，方便你日後與他聯繫。」

發機的嗡鳴聲響起，像是從雲端跌回現實的預告。

勞斯萊斯很快消失於夜幕中，漆黑一片的小區里只留下許嘉一人。轉看向老舊卻悉的建築，腫脹的小再次產生痛。

想不到有朝一日，『破敗』竟也能讓安心。

家裡的消腫噴霧僅剩半罐，打開蓋子，橙黃的晃著發出樟腦與薄荷的氣味。

許嘉剛上完藥，就看見霍思思發來的消息：「最近怎麼樣？」

「一切都好。」

許嘉遲疑片刻，還是猶豫地問，「你覺得我需要進行社會歷練嗎。」

消息發出去，兩分鐘後才得到回覆。

霍思思：「你的想法好奇怪，許嘉同學，你超級優秀的好吧！」

許嘉微笑，心總算好轉了些：「謝謝。」

霍思思又說：「嗯，不過你的確有些不合群，反正也沒關係嘛，優秀的藝家都有怪癖。」

許嘉：「......」

夜已深，屋外都靜悄悄得。

結婚的請帖仍放在床邊，許嘉將膏藥敷於膝蓋，指尖按布面，一點點地低腰。

像只蜷起的刺蝟，通過環抱軀的方式獲得休息。今天發生太多的事，需要時間去整理思緒。

隔日，天還沒亮。

一夜的休息後，小的痛已經緩解許多。

許嘉用紅筆劃掉日曆上的29，看向那個刺目的31，長長地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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