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又因此肆無忌憚,在獨屬于自己的桌上寫畫,有生在桌面上寫滿了喜歡的人和未來的愿景,在右上角寫下一個江溯,又掉。
所有人都在明目張膽地喜歡大明星江溯,所以毫無避諱,所以火熱直白。
可喜歡的江溯,是十七歲的,扔下一件校服就足以拯救腳下影的年,因此寶貴,因此不敢聲張。
最后在桌面起草,將他的名字畫畫,用刻刀雕下,再去鉛筆草稿。
除了和墨水,沒人知道青春里最滾燙的。
*
6.15號,所有娛樂賬號一齊預熱,準備為江溯明日慶生。
這是他十八歲的最后一天。
惴惴不安一整天,想起鶴溪山,再想起他十八歲生日當天,自己是如何關心則,加了學校所有群,不放過他任何一個消息,才確定他當天開完高速卡丁車,順利安全到家。
直到第三天見到他才完全放下心。
勸說自己這些不能信,可掌心卻滲出冷汗,迷迷糊糊之間似乎睡了過去,半夢半醒,接到錢姜的電話。
“你看熱搜沒?”
“私生追車,江溯車上的司機為了躲避,整輛車側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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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故事萌生時就計劃好的關鍵劇,對整篇文有意義,不必慌。
第13章 陡石階
掛掉電話后,幾乎是一整夜沒睡。
心臟像被人碎了,放在車下碾,碎一片一片的菱形。
所有人都在跟進相關報道,說他傷勢最重,在手室搶救。
公司消息管得牢,到第二天凌晨,也沒再看到后續消息。
五點半,暈暈乎乎地出門,好在李燕雯和沈昱并沒被吵醒。
像在做夢一樣,用力了把臉,在指尖看到眼尾帶出的水漬,愣了會兒神,站在公站牌下,拿手機麻木地刷著消息。
一切都顯示是真的,他還在搶救,而至今不知道后續。
腦子里持續不斷地嗡鳴,像是壞掉的電視,無法放映,只有嘈雜的聲音。
坐了最早的公,為今天第一個進鶴溪山的人,買了一炷之前嫌貴沒買的香,去側門的寺廟恭敬地拜了許多遍。
往后許多天一直如此,連開門檢票的都認出,問:“小姑娘,怎麼每天都這麼早來?”
其實最討厭早起,能睡總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時,時間早到一來一回近兩個小時,回家時,他們都還沒有醒。
但低著頭,溫聲回:“不記得聽誰說,頭香最靈。”
“給自己許啊?”
搖搖頭。
“那是給親人?”
頓了會兒,想說是,又覺得無法定義,沉默片刻,這才搖頭。
“那應該也是很重要的人了,頭香要起這麼早,可不是人人都起得來。”手一指,“你要是有時間的話,上面那個鶴溪塔許愿最靈,不過很難爬,我之前聽有個姑娘還愿,說是自己的人要做很危險的手,就每天過來求,后來手很功,人有條本來保不住的,也保住了。”
愣站在原地。
那又說:“不過姑娘很傻,用自己的長發換的,留了十幾年的長發呢,一刀就給剪了。”
……
十分鐘后,走到鶴溪塔下,如夢初醒。
這是一座高聳云的塔,卻很窄,樓梯棧道不在外,很難想象,要如何才能爬到頂。
育一向很差,中考育險些不及格,高考育也是連著惡補好多天,一劇烈運就想打退堂鼓,有時候連多走幾步路都覺得累。
從不爬山,除了來找江溯的那次。
付了門票錢,將頭頂的帽子摘下,放在臺階上。
高塔第一層只點了盞很微弱的燈。
樓梯陡而窄,每一格臺階都需步很大,腳掌得是斜著的,每一層的層高很矮,要弓著子向上,稍微站起,頭就會撞到石頭。
聽說這是數千年前修的。
中間有幾層很暗,幾乎每爬一小格,就要站在原地緩一會兒,再鼓起勇氣繼續向上,靠著并不準確的直覺猜測什麼時候才到頂,而這又是第幾樓。
凌晨的塔安靜非常,沒人想到會有游客,燈也并未打開,只有急促的呼吸聲回在塔,還有一步一步,異常艱難的腳踏聲。
回頭看了一眼,就那一眼,險些撐不住,想著待會兒到底又該怎麼下去,神和都張疲憊,獨行的恐懼放大一切,覺到耳似鼓在擂,大腦皮層的神經也在跟著跳。
奇怪,明明是很容易就想放棄的人,可放棄的念頭只冒出過幾秒,還是咬著牙,一直向上。
十多分鐘后,支著癱的爬到塔頂。
一束晨灑落進來。
塔頂是一個小小的臺,圍了欄桿,一米多一點兒,刷的紅油漆已經全部落,大概能爬上來的人不多,系的許愿帶寥寥。
閉著眼不敢向下看,抖著手在帶上寫下他的名字,再巍巍系到最高,逃也似的下了臺。
上來艱辛,下去更甚。
圓弧式的石階沿著黑暗蜿蜒向下,給人一種頭重腳輕的虛浮,害怕摔跤,害怕跌落。
站在原地,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設,才索著石階,先坐在上面,用足跟去探接下來的路,踩兩下確認穩了,再坐到下一格,如是重復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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