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行站在街口屋檐下,目認真地從每張臉上掠過。
人越來越,最后長街變得空,雨停了,男人高大的影也沒無邊夜。
這雨斷斷續續下了一夜,到早上又是晴天。
可能是高原反應加著涼,余笙第二天起床就有了冒癥狀。
本來沒打算讓媽媽知道,一來大老遠的徒增擔憂,二來說出去也丟人——非要爬上山頂的是,爬完變蔫白菜的也是。
結果病得迷迷糊糊的,不小心把發給閨蘇槿的消息發到了顧教授微信上。
等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撤回。
顧教授一個視頻甩過來。
“你怎麼回事兒?發燒了?”顧教授無比擔憂地問。
余笙力直胳膊,把剛用過的溫計放到床頭柜上:“沒事,退了已經,昨天爬雪山有點著涼。”
顧教授看到了昨天發的朋友圈,嘚瑟登頂的自拍,那會兒春滿面,現在卻躺在床上發燒,嘆了聲:“你說你這孩子,自己幾斤幾兩不知道?逞什麼能啊?”
余笙倔強地咕噥:“我本來就能。”
“攝像頭轉過去讓我看看你。”
余笙把對著天花板的攝像頭轉了個面,對著自己的臉。
雖然那頭是自己媽媽,還是覺得憔悴得不好見人,鼻子都紅了:“媽媽我真沒事,您看,小冒而已。”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叩門聲,接著是孩說話的聲音:“教授,我可以進來嗎?”
“那你照顧好自己,按時吃飯吃藥,有什麼況給媽媽打電話。”顧教授說,“媽媽還有工作,先掛了。”
“好。”余笙先掛了視頻,側過躺著。
杜若給發了條信息來:【姐姐你還好嗎?】
余笙回:【沒事。】
杜若:【我們等你一起去鏡湖~】
余笙:【你們先去吧,不用為了我耽誤時間。】
怕們真等,連忙補充道:【而且我不一定會去。】
杜若:【那好吧。】
【那我和表姐先去鏡湖,等你好了再聯系。】
余笙:【嗯嗯。】
高中同學群又有人@所有人,余笙一般懶得看,這會兒閑著沒事,點了進去。
這是臨港一中的群,只在那兒讀過一年高一,后來就跟著爸媽搬到北城。
去年偶然遇到以前的同桌,把拉進了群里。
但和大家都很生疏,所以不怎麼說話。
群里正聊得熱火朝天,好像要在深城辦聚會,不知道怎麼說著說著,話題就轉到了裴晏行上。
【裴晏行你們記得吧?比我們高兩屆那個學長~】
【臥槽那誰能忘?校草啊。】
【怎麼了怎麼了?你最近遇到他了嗎?是不是還那麼帥?】
【帥倒還是帥的,只不過……】
【只不過怎麼?】
【他好像過得慘。】
【咋回事?他家不是很有錢嗎?】
【估計是家道中落了吧,那次我去黔鎮旅游遠遠看見他,都沒敢認,皮黑了好多,而且穿的服也不是啥名牌。】
【啊,這麼慘嗎?】
【那位哥以前隨便一雙鞋都是限量款啊,雖然不知道家里干嘛的,估計富得流油。】
【就是就是,要不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呢,誰都不可能一帆風順。】
【唉……】
【說得我都想去拯救他了。】
【哈哈哈你怎麼拯救?】
【包/養他啊,就沖那張臉,花多錢都值!】
當年喜歡過裴晏行的,余笙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只是普普通通的其中一個。
向他表白過的生可以繞學校好幾圈,那是在那個純真而青的年紀,見過最熱烈奔放的場面。
每當他走過的地方,都有生頻頻回頭,仿佛看他一眼都會害竊喜。
有他在的籃球場總是被圍得水泄不通,為他歡呼給他遞水的生堪比明星那麼熱瘋狂。
迎新晚會那場表演,尖聲傳到了十公里外的三中。
……
凡此種種,不勝枚舉。
遇見他之前,也以為那些都是偶像劇夸張的演繹。雖然轉學到北城后,這麼多年,再沒見過這樣的男孩。
看著群里那些話,余笙想起那晚在古城匆匆一面,他的確黑了些,不再是以前那副清貴公子的模樣。
跑得太快,倒沒怎麼注意他穿的什麼。
但手臂被他握過的依舊很清晰,或許是常年勞作,手指上的繭已經很糙。
一陣酸綿延不止地襲上心頭,不唏噓起來。
直到蘇槿的消息打斷了的黯然神傷:【寶貝!好點了嗎?】
余笙:【還行,沒那麼嚴重。】
蘇槿:【快幫我選包包!】
蘇槿發來兩張圖片,一張白包,一張卡其包。余笙對這些沒研究,隨口道:【第二個吧,白的不耐臟。】
蘇槿:【誰買這個還管耐不耐臟啊!直接送去店里清洗好不啦?你看看這什麼牌子!】
余笙看了看,真誠道:【不認識。】
蘇槿:【……服了你。】
【我決定買白的,全球限量1000只呢,賣完就絕版了。】
余笙:【嘖,富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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