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就是汝縣的農家田地了,元里心想,握了握腰間匕首。
孟護衛看了一會這群人,想起了什麼,“大公子,漢中去年冬一片雪花沒落,春以來更是沒見到一滴雨。稻田干涸,大旱必有蝗災,為了逃難,不人拖家帶口地趕往,看這些人的貌,應當也是漢中的難民。”
元里思索,“那他們怎麼會在汝縣的山頭里?”
孟護衛苦笑,“您不知道。乃皇城,哪能隨意容難民進去?這些百姓走投無路,不人就逃到了周邊的縣鄉。不過都不收難民,這些縣鄉自然也不敢收難民。難民里有的人死,有的人直接上山當了土匪。我看這些人,也像是一群落山的匪賊。”
元里眼眸垂著,忽然嘆了口氣。
自從知道自己穿越到了古代之后,元里就知道自己將會面臨一個怎樣殘酷的世界。
這個世界只會比未來更加殘酷,百姓更加沒有民權。這也正是他想要在世中率先搶占一席之地的原因,元里無法救下所有人,但他想要去盡力救下更多的人。但即便做好了心理準備,乍然看到這一幕,還是難免痛心。
但元里很快收起了這樣的緒。在什麼都做不到的時候,再多的多愁善也只是惺惺作態。
孟護衛道:“大公子,如果這些人真的是落山的土匪,我們還跟著嗎?”
“跟著。”元里果斷道,“但暫且不要傷人。你帶著兩個人拿上干糧扮演農戶去他們面前轉一轉,看看他們是什麼反應。若是他們只搶走糧食不曾傷人,那就把我們的糧食分給他們一半。”
元里神倏地一冷,“如果他們打算殺人搶糧,直接將他們就地格殺,免得禍害我汝縣百姓。”
孟護衛抱拳:“是!”
他帶著兩個人掉外袍,就地在泥地中滾了滾,隨后便將干糧水囊和一些銀錢放到了行囊中,從另一側去接近這些災民。
事實上,這樣考驗人的試探,對災民來說并不公平。
他們正于極度的、口、貧困之中,而在這種狀態下的他們,要比平時更加容易變得沖。
但元里不可能因為他們的可憐,就無視他們可能存在的危險,讓他們有機會禍害其他無辜的百姓。
很快,孟護衛一行人就和災民相遇了。
如元里想的一樣,剛一見到孟護衛三個人上背的行囊,災民們就產生了躁。他們地盯著孟護衛,吞咽口水的速度越來越快,眼神冒著綠。
甚至有人提著石刀朝孟護衛出了手,孟護衛三個人神經繃,即將打算出手時,這些災民被領頭的人攔住了。
領頭的是個瘦皮包骨的年輕人,他眼神犀利,也正在吞咽著口水,威脅道:“把你們上的東西放下,然后趕滾!”
孟護衛臉鐵青,他和后兩個屬下對視一眼,想起大公子的叮囑,忍著屈辱地放下了東西,轉準備離開。
領頭的人作迅速地把行囊扯了過來,快速地翻看兩下,把干糧和水囊拿出來,又把剩下的東西團一團扔到了孟護衛三個人的上,“我們只要吃的喝的,其他什麼都不要,拿好你們的錢!”
孟護衛三個人反應迅速地轉接住行囊,他們低頭看著錢袋子,面面相覷。再一看已經開始分食的災民們,懵懵地回到了元里面前。
元里看了全程,他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個領頭人,“走,我們去會會他們。”
難民堆里的人正狼吞虎咽地吃著干糧,但每個人只分得了掌大那麼一小塊。剩下的被他們裹了起來,似乎準備留作其他用。
聽到聲響后,這一群人全部面警惕地抬起了頭,把武橫在前。元里和其護衛一出現,這些人表猛地一變,張不安,似乎是把他們認了其他人,還有些仇恨。
站在最中間的年輕人滿面的臟灰,看著比其他人鎮定得多,他一眼就看出了這里做主的是誰,盯著元里率先開口,嗓音喑啞如缺水枯木,“你們是誰?”
元里摘下上水囊扔給他,示意自己沒有惡意,“壯士,你們是不是從漢中來的難民?”
年輕人單手接過水囊,沒喝,更加警惕,“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別張,我沒有惡意,”元里笑了,“水也沒問題。說句不好聽的話,買毒藥的錢比你們的命還貴。”
難民們沉默了,年輕人忽然拔開水塞,盯著元里喝了一口,他的嚨貪婪地滾,隨后便強行克制下來,將水囊扔給了自己的兄弟們。
元里又扔了幾袋水囊給他們,問年輕人:“你什麼名字?”
年輕人頓了頓,“汪二。”
元里又問:“你們為什麼進山?為什麼只有你們這幾個人?家中的老人孩子沒跟著你們一起逃難?”
三個問題下去,汪二剛剛放松的又立刻繃了起來,一言不發。
元里耐心十足,“如果只有你們這些人,我們會分給你們些糧食,但并不會很多。如果你們還有妻兒老小,那我會為你們提供一份生計。”
這句話正災民們在風雨漂泊中盡苦難的心。不災民們顯然心了,他們齊齊轉頭去看汪二。汪二抿抿,問:“什麼生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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