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在梅林里,不敢再看。
江有朝只是習慣地警惕,遠遠看見那片林子里翻飛的彩時,就立刻將眼睛移開了。
定王順著他的目看過去,皺了皺眉,招呼了一個丫鬟問話。
小丫鬟平時很喜歡和定王調笑爭寵,畢竟定王好說話,給的賞錢也厚,若是運氣好,還能一躍為府中通房姨娘。但此刻被江有朝的氣勢所懾,說話也結結的。
“回、回稟王爺,郡主今日請諸位小姐品茗賞花……此時正在梅林中。”
定王眼眸微瞇,沒有多說,反而回頭沖江有朝笑著拱了拱手:“華昭向來貪玩,讓江統領見笑了。”
江有朝沒有多想,淡淡應承一聲,利索地出了府。
定王看著他英武健碩的背影,沉默地轉著手上的玉扳指。
老管家見他心不妙,忙探問道:“可是江統領不識抬舉,怒了王爺不?”
定王嗤笑一聲,眼底意味不明。
“咱們這位江大人啊,哪里像是草出……一來一往裝聾作啞的本事,倒是十十像足了程定康那個老混蛋!”
老管家愣了愣:“王爺是說,程老將軍?”
定王冷冷瞥了他一眼,老管家趕閉,不再多言。任憑他心里如何驚濤駭浪,臉上都不敢顯半分。
不是說江有朝是武舉仕嗎,怎麼還和那位程老將軍有關系?
老管家暗中猜測,卻怎麼也想不明白。再聯想十幾年前發生的那場禍事,心頭更是仿佛了一塊大石,怎麼都松快不起來。
“對了。”定王走了兩步又想起來,“等賞花宴結束后,華昭來見我。”
老管家忙不迭地應了:“是是是,王爺放心。”
*
梅林。
蓮怔愣了好一會兒,第一個緩過神來。悄悄觀察了一番邊貴們眼中的驚艷之,得意地翹了翹小。
看吧,就知道。像虞蓮這樣白貌的,就算圣上指婚,也不會給胡塞個貌丑無鹽的夫君過來。
蓮自顧自把方才的一連串擔憂拋之腦后,心里有些高興。
雖然江有朝看著人健壯了一點,可這不正說明了他好嘛,不愧是謀略過人的鎮北將軍!再說他長的那麼好看,皮也不像其他武將那麼黑,反而要比定王都白一點,讓怎麼挑剔得起來嘛!
蓮自小就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兩個嬸嬸之間更喜歡黏著三嬸季長雁,也是因為季長雁長的明艷又耀眼。
如今見了江有朝,倒是對這門突如其來的婚事涌起無限憧憬與期盼。
蓮看了一眼眾人,故作正經道:“如今不過三月,日頭倒是越來越毒了。不過這晚梅確如郡主所說,妍麗多姿,別有一番風味。”
溫以嫻聽出的意思,忍著笑開口:“臣也謝過郡主的宴請之意了。”
趙小姐早就想回了:“對對對,咱們花也賞完了,詩也作完了,就不打擾郡主歇息了。”
華昭郡主攥著手帕,指甲上涂的丹蔻深深陷進去,咬牙切齒地看向蓮:“虞小姐想回便回,還來招呼本郡主做甚!”
虞蓮這個小賤人,是今日風頭出完了,就拍拍手想走人不!又攢局又出力的,好名聲全讓得了!
蓮撇了撇。
虧華昭還是個郡主呢,每次輸了就這般沒風度,要不是怕落人口舌,才懶得和多說。
不管華昭郡主心里再惱怒,也不可能攔著其他人不讓走,還得勞心勞力地安排丫鬟將們送出府。期間的臉一直又臭又黑,不爽得很。
心氣不順,剛想去母妃那邊撒撒,就看見父王邊的老管家過來了。
“奴才見過郡主,王爺說等您辦完宴后,務必去正院找他一趟。”
華昭郡主奇怪地皺了皺眉,也沒多想,隨便應了一聲。
蓮和對視一眼,又輕飄飄地移開視線,姿態做的足足的。
結果,一等到沒人注意們,就小聲和溫以嫻吐槽:“你瞧瞧華昭的臉,都黑什麼樣子了。肯定是今天穿打扮沒贏過我,想看的笑話也沒看,讓失了。”
溫以嫻忍俊不:“華昭郡主終歸是定王最寵的兒,你也給留點面子。”
蓮哼哼一聲:“我爹爹都說了,兒家的玩笑話,怎麼能當真呢,天塌下來都有他替我頂著。我才不要讓著華昭呢,太討厭了。”
和華昭的矛盾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定王爺自己都管不住兒,怎麼可能因為這種閨閣小事就來找爹爹,臉面還要不要啦。
再說了,就華昭那個臭脾氣,還想嫁給表哥,簡直是白日做夢。
蓮轉了轉大眼睛,顯然又想到了什麼壞主意,角的笑藏都藏不住。眼睛又亮又圓,藕荷的裳襯得小臉越發憨,人忍不住喜歡。
溫以嫻無奈地搖搖頭,在陳國公府的馬車來了之后就與道別。
蓮雖然有點憾,卻還是乖乖巧巧與揮手道別,走之前還不忘把新做好的荷包給。
“我向來喜歡鉆研新花樣,這次制的蝶玉蘭清新俗,正適合像你這樣的溫婉人。”
蓮甜起來,誰都招架不住。
溫以嫻回了一個盈盈淺笑,上馬車時依然拿著荷包,歡喜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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