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來得太早,采葛坊還沒有多客人,只有坊的伙計在灑掃院子。
采葛坊是北魏最大的布坊莊子,占地面積極廣,不開在,還往來各國,低至鄰國小城,高至西燕大國,進口、出產上等絹綢布料。
沒人知曉這采葛坊背后的主家是誰,只知采葛坊一匹鮫紗能賣出萬兩金的價格,北魏貴胄皇族們仍趨之若鶩,還時常搶破頭都買不到。
顧休休每年都會來幾次采葛坊,因此伙計已是認得了。
北魏本家的貴族郎出門,一般都會帶帷帽遮面,伙計憑著那帷帽的用料,便判斷出了的份,溫聲詢問:“郎可是來取顧家三月前訂得絳綃和漳緞?”
顧休休環顧四周,似有些警覺,頷首道:“你把白馬栓到馬廄去,我在此等著,你去取來便是了。”
伙計應了聲,讓其他小廝招呼兩人坐下稍候,而后到布莊里去取布了。
顧佳茴是第一次來這里,眼里充滿了好奇,左看看,右。
這里是采葛坊的客室,墻壁上掛著名士畫作,高山遠水,詩畫意。屋的桌椅皆是綠竹所造,鎏金蓮花爐中冉冉升起一縷縷檀香,竹幾上擺放著茶,屏風后似有假山泉水汩汩流,令人心曠神怡。
越看越是難耐。
這便是北魏的貴胄能到的待遇,假如嫁給永安侯夫人給定的郎君,這輩子都不可能踏采葛坊。
正妻又如何,妾室又如何?
已是卑躬屈膝了這麼多年,再不愿一分一毫的清貧之苦。再者說,歷史上也不是沒有妾室扶正的案例,只要的手段足夠高明,四皇子正妃之位便必定是的。
當今陛下偏四皇子,那太子殿下又是個半死不活的樣子,指不定哪一日就暴斃而亡,最后的贏家只會是四皇子。
顧佳茴角揚起一弧度,對著顧休休笑道:“姐姐,我聽聞采葛坊里也有?”
顧休休不給繼續說下去的機會:“有,但是今日我沒有空。”
特意吩咐伙計把馬拴起來,為的就是怕白馬認主,一松開就自己跑回去了。
沒有代步工,四皇子也不清楚們要去哪里,待取了布料,便帶著顧佳茴離開。
什麼下藥,什麼二選一,本想都別想。
“姐姐,我就試一下……”顧佳茴語氣放輕,帶著些祈求:“我第一次來這里,只試一套,絕不會耽誤姐姐的時間。”
顧休休向來是吃不吃的主兒,也不是不講面,只是采葛坊試的規矩十分繁瑣復雜,想試裁剪好的,便要先去浴室沐浴,洗干凈了,焚過香才能換上。
這一套流程下來,沒有半個時辰是做不完的。
顧休休搖頭:“你要是想試,過兩日再來。”
顧佳茴攥了攥手,面沉著,又很快恢復如常,乖順道:“好。”
桌上備著的茶水糕點,顧休休一口沒,生怕被下了藥,顧佳茴見不吃,饞也不敢擅。
兩人坐在客室里等了片刻,不知不覺中,帷帽下的小臉竟是約生出幾分紅暈。
顧休休覺得有些浮躁,口微微窒悶,站起來,朝著客室的門走去。
手掌抵在門上,卻毫使不上勁,只覺得渾塌,往外推了兩下,門卻紋不。這才驚醒,客室的門已是從外被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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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九條彈幕
顧休休用力拍著房門,門外卻寂靜如墳,毫無靜和回應。
方才招呼的伙計,從設有采葛坊起,便一直在此地,已是采葛坊的老伙計了。
雖沒有懷疑伙計,卻也時刻保持著警惕,客室的糕點茶水都沒有沾,更不敢讓顧佳茴到走。
誰料便是如此小心翼翼,還是中招了。
顧休休腳發,雙掌有些無力地靠在房門上,慢慢向下去,倚著房門坐在了地上。
仰著頭,將手攥拳頭,指甲掐進掌心里,縷縷的刺痛鉆,令渾噩的神志稍稍清醒了些。
倘若吃食里沒有被下藥,那春合散被下在了何?
彈幕鋪天蓋地的多,就是沒有一條彈幕說了春合散下在哪里。環顧四周,客室一如往常,并沒有什麼異常之。
要非說哪里奇怪,便是那雙金楠木的扇窗,今日是放下來關著的。
那扇窗春夏秋冬總是半敞著,顧休休曾詢問過伙計,伙計只道是窗外的風景秀麗,開窗既可保持空氣新鮮,又以便客人在等待時眺放空,不至于呆坐著無事可做。
今日們來得太早,顧休休只以為是伙計還沒來得及開窗,此刻細細想來,倒是約著些古怪。
若有所思地抬起頭,視線從扇窗轉移到那鎏金蓮花的香爐上。
“姐姐,你怎麼了?”顧佳茴慢了半拍反應過來,往房門走了兩步,腳一,似是棉花般,使不上一點力氣。
慌了神,忍不住喊:“來人啊!有沒有人——”
“你站那,別別喊。”顧休休沒說一句話,就已是微微了起來,呼吸顯然急促了許多:“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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