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第二日未時三刻時分,雲宵母親秦氏就坐著老舊的馬車從容侯府偏門進來。品=書/網
秦氏直直地跪在地上,朝著容老夫人磕了一個響亮的頭“罰奴秦氏請老夫人安。”
容老夫人隻見形削瘦,穿著半舊的藍灰裳,抬了抬手“起來吧。你我主仆也有好些年沒見了。”
秦氏角泛起苦笑,低垂著頭“老奴當年犯事兒被罰出了府,沒想到還有得恩典一天,回侯府看老夫人。”
容老夫人嘆息“你打小就跟在我邊,也是伺候的最盡心的一個。可也萬萬沒料想到,你敢去走那些損人司的門徑。”
秦氏閉口不談當年之事,反而淡聲道“奴纔跟在姑娘邊第一日便發了毒誓,必定盡心盡力伺候主子,決不做背主、連帶主子之事,若違此言,必定一生盡災痛。”
看著容老夫人“姑娘,是奴才無能違背了誓言,無力挽回,隻能深懊悔。”
容老夫人神恍惚,似有多久不曾聽到“姑娘”二字的稱呼,想起往事種種自己嫁侯府,侯爺尚未立爵,在青州邊境著淒苦,為討好上峰夫人,看人臉,也隻有秦媽媽陪在的邊,所以知曉秦氏放印子錢一事後,才會如此怒不可遏。
“可你終究還是違背了‘決不連帶主子’的誓言。去了莊子上,盡苦楚。”容老夫人垂傷道。
秦氏又磕了頭,眼神著堅毅“姑娘,奴才當年敢發下毒誓,自然不會害怕應誓的那天。奴才從未做連帶主子之事,隻是懊悔雖盡心盡力伺候姑娘,卻還是讓小人鉆了空子。”
容老夫人瞥秦氏了一眼,神略微有些復雜“小人?秦蘭你在瞞著我些什麼?”
秦氏緩緩道“往事不可追,姑娘還是莫要再問,隻會徒增悲傷,奴才也為許下的誓言付出了應有的代價,隻是可憐奴才的細姐兒是沒個福氣,剛過了十三,在莊子上沒熬的住去了。”
慘然一笑“如今見著姑娘子安好,奴才就已放心,明日便就回莊子上去,莫教你看了難過。”
容老夫人眉眼微皺,有些疲憊地往後靠了靠“你若都不與我說實話,是當真要斷了你我之間的主仆之誼。”
見秦氏打定主意不再多說一句話,心中已有了計較,隻是眉頭擰得越,心中積的鬱氣久久難以疏解。
“罷了,我邊已經沒個得力的人,你也不必回莊子上,繼續在壽安堂做你的管事媽媽。至於細姐兒,回頭你拿了銀子去姑子廟裡給捐一盞長明燈,讓來世投個好人家。”
那日秦氏與容老夫人在屋子裡單獨說了好些子話,但說了什麼也無人知曉,隻是當天秦氏又重新了壽安堂的管事媽媽。下人都奇怪,這秦媽媽當年也不知為了何事匆匆被容老夫人送到莊子上去,如今又悄無聲息回來,這侯府的天是變得越來越厲害了。
到了快晚食時分,容老夫人特意了容沅、容渢兩個孫來壽安堂用膳。
容沅為容老夫人輕輕著,笑道“瞧秦媽媽對祖母膳食也這般細心,叮囑了幾次不放心也就算了,還得自己親自去廚房親眼盯著才肯罷休,也難怪祖母時常惦記著你。”
秦氏指揮著丫頭將飯食一一在桌上擺放好,低頭恭聲道“二姑娘說笑了,一切都是奴才應當做好的本分。老夫人早些年便有脾胃不和的病,雖有大夫時常診脈瞧著,但試藥三分毒,奴才沒有的本事,隻能在這膳食上好好盯著,讓老夫人些病痛。”
容渢坐在容老夫人下,頭靠在的上,眼眸微抬“秦媽媽到底祖母邊的人,做事進退有度,且關祖母之事必親力親為。想來祖母也亦是歡喜的。”
容老夫人笑了笑“秦媽媽是祖母邊的老人,能回來祖母自然樂得歡喜。”又看了一眼秦媽媽,問道“表姑娘那邊可去讓人請了過來?”
容沅著的手一頓,容渢臉已有些微沉,兩人默然對視了一眼,又垂下眸子一語不發。
秦媽媽麵如常“已經著人去請了。”
容老夫人點了點頭,拉著容渢的手蓋在容沅手背上,嘆道“沅姐兒與繁姐兒都秦媽媽教導過規矩,那時若是有人懶沒學得好,不了得幾下手心板子。祖母念著舊,便想著讓出來用頓飯,見見秦媽媽。”
容渢眸微凝,淡淡一笑“祖母既念著舊,孫與二姐姐那有不遵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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