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喬離開後,葉琛全心全意投新並購案中。
並非因為他對這事有多重視,而是因為他想讓自己忙一些,再忙一些,這樣就能不去想那個讓人糾結痛恨的人。
“那就去買,什麽牌子你查不到嗎?”
自家老板的話讓生活助理恨不得給他跪下,他如果查得到,用得著在這裏被您質問嗎?
生活助理苦著臉道:“先生,我已經找專業人士看過了,那油是季小姐自己親手調配的,我們不知道配方,可能要問季小姐要。”
田特助聽到這話,恨不得暈死過去!
好在葉琛蹙眉道:“不用了,不用聯係。”
“是,先生!”
生怕生活助理又說出什麽石破天驚的話來,田特助著人飛快地走了。
葉琛不急不緩將手頭工作理完,推拒了幾位友人和林雅的邀約,鬼使神差地親自開車回了梅園。
梅園是季南喬和他一起設計的,作為他們的家,這裏的一早一木,一樓一閣,都有他們二人的影子。
葉琛在五年前就已經從這裏搬走了,隻有季南喬固執地留了下來。
如今季南喬也被他強行送走了,此便漸漸荒蕪。
短短一個月而已,竟宛如同一塊死地一般。
死地……
這個念頭刺得葉琛心間一痛,莫名煩躁。
良久,葉琛撥通了田特助的電話:“找個人照料梅園,除了日常清潔和維護之外,裏麵的東西不準。”
田特助又是一陣心驚跳,忙道:“是,先生,您還有別的吩咐嗎?”
葉琛沉默片刻,道:“沒,掛了。”
掛斷電話的葉琛沒有下車,他毅然倒車離開,仿佛這裏有著什麽噬人心魄的魔。
……
季南喬留下的油很快見底了,可是生活助理聯係不上季南喬,隻能將油樣本拿去分析複刻了一份。
夜晚,葉琛拖著疲憊的軀回到公寓,理完所有剩餘的工作後卻怎麽都睡不著,這樣的況已經很久沒出現了。
他知道,是因為油的味道變了,雖然隻是非常細微的變化,他還是捕捉到了。
變化帶來的若有似無的不安,一縷一縷的,若春蠶吐出的白。
但他並不慌,因為這白太脆弱,他輕易就能拉斷。
葉琛起按開窗簾,無垠燈火躍眼中,喧鬧著,孤寂著,明明滅滅……
一種極為矯的念頭突然竄他的腦海。
滿城闌珊,無一為他。
葉琛眉心輕蹙,暗忖自己委實可笑,索起理工作。
再次抬眸時,天已經破曉,他將郵件一一發送,梳洗沐浴,穿著得,再次為了那無懈可擊的葉先生。
一日一日複一日,葉琛依舊如同準確的機般運轉著,無論是他的工作、生活、友,一切如常。
但和葉琛接最多的田特助,卻覺出了他的不同。
葉琛從前工作從來不會分神看私人手機,但現在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查看一下私人手機的來電和訊息。
從最初的幾個小時一次慢慢變一小時一次,似乎還有短的跡象,甚至連進行會議室,他也會不由自主地拿出手機挲。
田特助當然知道葉琛在等什麽,但葉琛自己還不知道。
田特助覺自己揣著那個便如同揣著一個炸彈,一旦被發現,他們都會被炸得碎骨,模糊。
所以哪怕豁出命,他也要瞞下這個消息。
田特助斟酌著開口:“先生,您眼下的烏青很重,不如休息兩天如何?”
葉琛剛剛完一個洲的視頻會議,眉心道:“不用,我現在覺很好。”
“可是您……”
“沒有可是。”葉琛抬眸,“我說了我覺很好。”
男人的形象一如既往的幹練致,烏黑的發倍梳理得整整齊齊,領規矩扣著,藍寶石袖口在燈下熠熠生輝。
但他的臉是泛青的白,眉宇間似乎凝著揮不去的暗沉和晦,連那曾幾何時已經消失了的褶痕也再次出現在他眉心。
就像被人用鋼刀刻下,又深又重。
這樣哪裏好了?!
葉琛一定是連續好幾日不曾睡了,他邊纏繞的低氣都快令人窒息。
田特助咬咬牙,隻能請了林雅來。
在田特助看來,林雅的確是特別的。
不僅長得像當年的季南喬,格也香,甜膩膩的,活潑又開朗。
也正是因為如此,葉琛才會對格外寬容。
或許這樣一位“當年的季南喬”,能讓葉琛好好睡上一覺,讓他暫時從季南喬的霾中得到一時息的機會。
如果林雅能讓葉琛上就更好不過!
隻是……真的有這樣的可能嗎?
田特助苦笑著掛斷了電話,覺沉重疲憊到了極點。
那頭的林雅收到田特助的電話簡直欣喜若狂,訂婚之後葉琛完全不曾理會過,甚至懷疑葉琛是不是把這個未婚妻給忘了。
好不容易等到季南喬離開,一定要把握這次機會,在季南喬回來之前抓住葉琛的心。
是的,無論是葉琛還是林雅,甚至是幾個書和生活助理,乃至葉琛邊的司機都相信季南喬會回來……
季南喬這樣一個固執到接近瘋魔的人,葉琛是的夢,是的一切,怎麽舍得離開呢?
林雅對季南喬深惡痛絕,可偏偏要學著年輕時的神態裝扮,化著和同樣的妝容,隻有這種時候,葉琛才會將目落在上。
一如此時。
葉琛在看到林雅的瞬間怔了怔,眉心的皺褶總算舒展開,田特助看著心中鬆了口氣。
“先生,林小姐來了。”
“嗯。”葉琛邁步走到林雅麵前,細細盯著的裝束,輕聲道,“怎麽來了?”
這溫的語調,讓林雅臉紅心跳,好似自己當真被他寵著一般。
飛快抬眸對上他的視線,滿腔的熱頓時被澆了個心涼。
葉琛的眸子看到的人並不是,他隻是過去看那個已經消失在現實生活中的“過去的季南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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