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鄭大福一掌拍在桌子上,直將放置在桌上的茶碗都震得跳了跳。
一屋子的心也跟著跳了跳。
「田地裡的莊稼都快要被曬稻草了,你們還一天天的盡在家裡沒個消停!老六一趟一趟的往家裡跑,全村人都在看咱家的笑話呢!」鄭大福怒吼道,一雙眼睛也幾乎冒著火,直刷刷的從一屋子的人上掃過。
屋子的當中,就站著雲蘿,的邊圍著鄭雲萱和鄭文彬,李氏坐在旁邊低頭淚,時不時的泣上兩聲,鄭年的臉鐵青,鄭穀皺著眉頭一言不發,劉氏六神無主的站在鄭穀後,而小三房的夫妻兩個,則拉著自家兩個兒安靜的待在邊上一臉的事不關己。
鄭文傑站在老爺子的旁輕著他的背,又倒了一碗茶水捧過去,輕聲安道:「祖父千萬莫要氣壞了子。誰家裡沒點磕呢?妹妹們都還小,不懂事做錯了什麼,自當有祖父教導,實在不值當生這麼大的氣。」
有長孫的心安,鄭大福的火氣果然消散了許多,深吸了兩口氣將茶碗接過來一口喝了個乾淨,然後直接將目落在了雲蘿的上。
雲蘿卻在看鄭文傑,一臉的平靜,毫不見驚慌,還開口問道:「大哥這般言之鑿鑿,那想來是都看見你窗外發生的這些事了?其實我倒是不很清楚呢,我本坐在那兒打瞌睡,突然就被大姐的聲音驚醒,睜開眼就看到大姐躺在了地上,都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大哥能跟我解釋一下麼?」
這話音落,老爺子一愣,一屋子的大人們一愣,就連李氏的泣聲都停頓了一下。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是蘿丫頭推到的蘭丫頭嗎?怎麼聽這話的意思,竟好像是蘭丫頭自己摔倒的呢?
鄭文傑目微閃,隨之麵上帶了些許難,沉著開口,道:「這……我當時正在專心讀書,倒是並沒有看見發生了何事。我也是聽見了大妹妹的聲之後才注意屋外的。」
你撒謊!在鄭雲蘭開口詢問鄭文浩去向的時候,讀書聲就停止了。
雲蘿直視著他,繼續說:「原來如此,不過當時院子裡也不是隻有我一個人,五妹妹、六妹妹還有我弟弟全都在呢,問問他們也就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鄭文傑的目又是一閃,輕笑著點頭說道:「倒也是,不過他們那時正忙著逗小兔子,也不知瞧見沒有。」
「大哥不是說你當時正在專心讀書嗎?怎麼知道他們在忙著逗小兔子?」
「哦?難道沒有嗎?我好像有聽見些聲音,大概是我聽錯了吧。」
雲蘿看著他,忽然勾一笑,霎時整張嘟嘟的小臉都生可了起來,唯有眼眸底下一片沁涼。
鄭文傑不由得斂下了眼瞼,心口微微有點發。
他其實是有點怕這個堂妹的,自從去年親眼看到一刀捅死了不知從哪流浪來的一隻瘋狗之後。
雲蘿卻不再看他,轉而對老爺子說道:「我今日起得太早,坐下來就想瞌睡,六妹妹還為此跑來取笑了我。隻不知為何我睡得好好的,大姐卻突然倒在我的旁,大家竟問也不問一聲就直接將推倒大姐的罪名按在了我的頭上。我還小,不懂事,還請爺爺能教教我,這是什麼道理?」
鄭大福的臉不由得又難看了幾分,看著的目則多了幾分遲疑,難道真不是推倒的蘭丫頭?
然不等他多想多問,孫氏卻沖著怒罵:「你推了蘭丫頭還有理了不?小賤皮子,一天天的就曉得鬧騰,蘭丫頭可不是你這種賤丫頭,要是出點什麼事,十個你也賠不上!」
雲蘿看著麵容都猙獰了的孫氏,聲音微涼,「都是一家姐妹,大堂姐怎麼就比我們都金貴了?倒是心中隻有大姐和五妹妹這兩個孫呢,其他的都是門外撿來的不?」
「混賬東西!你拿什麼跟蘭丫頭比?蘭丫頭生來就是帶福的,是要做大家的千金小姐的!」
見越說越不像話,下麵兩個兒子的臉都變了,鄭大福當即嗬斥了一聲,「閉!好好的說話,你扯這有的沒的做什麼?」
然後又對雲蘿問道:「當真不是你推的你大姐?」
「不是,我睡得好好的突然被嚇醒,我都不知大姐怎麼就突然倒在了那兒呢。」
李氏終於抬頭,質問道:「好好的,雲蘭怎會摔倒在你腳邊?難道還能特意摔這一跤來陷害你不?」
雲蘿轉頭看向,淡淡的說道:「這我怎麼知道?大伯孃您大可以問問當時在場的五妹妹、六妹妹和我弟弟,可有聽見看見什麼。再或許問一問大姐,究竟是為何會摔倒在我腳邊的?我還被嚇了一跳呢。」
李氏氣得哆嗦,厲聲道:「雲蘭說了,就是你推的!本見你在門口打瞌睡,好心想上前你進屋去睡,卻沒想到剛走到你旁就被你推了一把,這才跌下了石階。」
這是暗算不轉而想要瓷了麼?
雲蘿還沒生氣,站旁的小文彬卻氣得漲紅了臉,直衝著李氏就大聲道:「胡說!分明是大姐想要趁三姐睡覺的時候去踢,卻沒有踢到反而還摔著了自己!」
李氏也怒道:「一派胡言!不說我家雲蘭會不會這麼做,就算當真要去踢,誰會踢個人還反將自己給踹倒了?」
「就是想踢我三姐,我親眼看到的!」
「你親眼看到?年紀小小,好的不學倒是學起了撒謊騙人,還找的這種可笑藉口來汙衊自己的親堂姐!」
「我沒有說謊!我說的都是真的!」
鄭文彬氣急了眼,然而他小小的五歲孩,又哪裡說得過秀才家出來的秀才娘子?
劉氏終是忍不住沖了出來,拉著鄭文彬說道:「快別說了,怎能對長輩如此說話?」
又轉頭對李氏陪著臉說道:「大嫂,你是看著我家文彬長大的,自是最瞭解他,他一向老實,從不會說謊,或許這其中有什麼誤會文彬看錯了也是有可能的。」
李氏卻隻冷著臉,「也不過是每月能見上兩三回,可不敢說是看著他長大的,也不知他究竟長了怎樣,學了些什麼壞病,竟是說謊汙衊起自家的堂姐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個兒的力氣有多大,輕輕一推都不是我家雲蘭能得住的,若我家雲蘭有個好歹,我是絕不會輕饒了!」
鄭文彬則在拉著劉氏直嚷嚷,「娘,我說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你怎麼也不相信我?他們都欺負三姐,欺負我,你怎麼都不幫我?」
劉氏左右為難,著手站在那兒看男人,越發的六神無主了。
鄭穀也是左右看看,竟也是一副不知該相信自己年的兒子,還是該相信向來知書達理的大嫂。
鄭雲萱將弟弟拉了回來,摟著他都快要哭了,「娘,弟弟從來不說謊,他說的肯定就是真的。」
李氏當即將矛頭指向了,「雲萱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弟弟說的都是真的,那就是你大堂姐說的全是謊言嗎?是暗算不還要誣陷你妹妹?」
鄭雲萱摟著弟弟沉默不語。
就是這麼以為的!
的弟弟從不說謊,況且大姐向來眼高於頂看都不樂意多看們一眼,又怎會突然好心要提醒小蘿進屋去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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