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作是我,可能我也會這麼做。”宋槐安,“自保本質上沒有錯,你也不用覺得有多自責。”
佳夷愣住,緩了許久才喃道:“槐槐,你真不一樣。”
比見過的同齡人都不一樣。
宋槐更清醒,也更。或者說,只有見慣了人冷暖的人才會對這些不抱任何期待。
這讓更加愧疚。
知道再說下去已然沒什麼必要,佳夷試探地問:“所以……我們還是好朋友對不對?”
“當然。”
佳夷松下一口氣,笑說:“那我請你喝茶,你可不能拒絕啊。”
宋槐說:“好啊。”
小賣部在三樓。
佳夷徑直走向熱飲區,點了兩杯原味茶。
兩人尋個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下。
佳夷撕掉吸管表面的紙皮包裝,將它沿杯壁進去,“槐槐。”
“嗯?”
“你有喜歡的人嗎?”佳夷看似不經意地問。
宋槐頓一下,“……應該沒有。”
“那你知道怎樣算是喜歡嗎?”
宋槐沒吭聲。好像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佳夷解釋:“喜歡一個人就是……無論遇到什麼都想趕同他分,經常會想起他,看見他會很開心,把他當一樁很重要的心事。還有一點……看到他和別人親無間會止不住地失落,覺自己都不像自己了。”
結合前半句話,宋槐腦海里瞬間浮現出段朝泠的臉。
可這念頭未免太突兀。
深吸一口茶,宋槐胡咀嚼兩下珍珠,“,你有喜歡的人嗎?”
佳夷神變了變,很快笑說:“沒有誒。不過有一說一,我認為你以后大概率會比我先談。”
“……為什麼這麼說。”
“你邊有許歧呀。”佳夷說,“他那麼護著你,保不齊是對你有意思。”
宋槐不以為然,“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佳夷問喜歡什麼類型的男生。
宋槐握著茶杯的左手無意識收幾分。
心里不是沒有答案的范疇。
像是有什麼難以言喻的緒即將呼之出,試圖沖破那道搖搖墜的防線。
-
從四合院搬離那日,恰巧趕上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雪下得不大,覆蓋到地面淺淺一層,沒過多久融化水,腳踩在上面有黏膩的泥濘。
吃過午飯,宋槐準備離開。
車候在胡同口,隨時都能出發。
前不久得知要搬回去,陳平霖自是不舍,但也沒阻攔,完全尊重的決定。
此刻分離近在咫尺,老爺子難免容,挽留道:“住一晚再走也不遲。”
宋槐笑說:“不啦,過去還得收拾行李,明天周一,再不走來不及了。”
陳平霖見狀,只得作罷,反復囑咐路上當心。
段向松站在門口目送他們,雙手背到后,生對宋槐說:“記得勤回來看看,別一走就尋不到人影了。”
宋槐知道不善表達的人講出這些話有多難得,輕聲說:“您要照顧好自己。”
段向松擺擺手,“快走吧,走了我更清凈。”
車里,宋槐忍不住扭頭去看,過厚重的明玻璃,能瞧見兩個老人的影由近及遠,最后變模糊的點。
視線漸漸被水汽籠罩。
一年多的時間里,充分會到了這些年不曾有過的呵護跟被。
他們已經為和親人一樣的存在。
坐在旁邊的何阿姨輕拍的肩膀,聲安:“好孩子,又不是天各一方,等你放假了時間多回來看看就是。”
宋槐點點頭,腔調帶了微弱的哽咽,“阿姨,叔叔現在在家嗎?”
“應該不在,早晨問過一,說是有工作要忙,估計后半夜才能回來。”
“知道了。”
等到了地方,宋槐沒立即進屋,跑到后院瞧那棵刺槐樹苗長高了多。
帳篷已經被撤掉,院落布局重新恢復原樣,生日那晚和段朝泠坐在圍爐前聊天的場景依舊歷歷在目。
從工簍里翻出園藝鏟,給土壤松土,拿出手機,對準樹苗拍照,記錄它的長狀態。
在原地觀察了好一會,直到冷得快要堅持不住,才離開。
推門進屋,暖氣混著食的香味撲面而來。
以為是何阿姨在做飯,宋槐換好室拖,徑自走向開放式廚房,想幫忙打個下手。
何阿姨不在。
段朝泠正站在備餐區域,慢條斯理地拆著迷迭香的包裝外盒。
腌制好的牛排和各種配菜被擱放到了臺面,整齊排一排。
“叔叔?”
段朝泠將紙盒丟進垃圾桶,瞥一眼,“外面不冷嗎?待這麼久。”
“也還好……不是特別冷。”宋槐把掉的羽絨服放到沙發上,來到他旁,“我不知道你已經回來了。何阿姨告訴我,你要很晚才能到家。”
如果知道他在,哪里肯在外面逗留。
“家”。
對他來講淺見寡聞的一個詞。
段朝泠抬了抬眼,“事忙完就提前回來了。”
廚房旁邊是儲藏室,拐角銜接一條坡道,直通嵌玻璃做的折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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