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凌沒接話了。
我看了眼時間,催促道:“派對快開始了,去玩吧。”
吳凌遞給我一個大白眼:“姑是那種見忘友的人嗎?”
來的路上就給我普及了霍頓莊園的服務生選拔標準,跟會所選牛郎有一拼。
我只能撒:“去嘛,記得發群里,我也想跟著漲漲見識。”
吳凌默契的沒再堅持。
晚七點,工作群里開始陸續發來派對容,我掃了兩眼后,將手機放在一旁。
迷迷糊糊中,我聽見了敲門聲。
原來是莊園的服務生給我送吃的來了。
三菜一湯,還有我喜歡的香菇。
我略吃驚,問:“誰吩咐的?”
服務生禮貌回應:“是一名姓林的士。”
我垂眸,沒說話。
桌上的手機嗡嗡的震不停。
我點開,工作群里已經新漲了兩百多條容,手指隨意劃了劃,我的目最終落在了其中一條視頻上。
放大后,我看到了同事們慫恿林西西跟周寒之喝杯酒的場面。
視頻里,林西西的端起酒杯,含脈脈的看向周寒之,問:“學長,可以嗎?”
怪陸離的燈下,周寒之的臉掩藏在黑暗中,看不清緒。
但下一秒,他拿走了林西西的酒杯,湊到耳邊輕聲說了句話。
視頻很吵,聽不見兩人的臺詞,但從林西西的表中能判斷出,周寒之一定是哄了。
“請問是飯菜不合胃口嗎?”
服務生小心翼翼的提問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看了眼面前的食,沉思兩秒后說:“能給我來瓶紅酒嗎?最貴的那種。”
在羅曼尼康帝的幫助下,這一夜我睡得十分踏實。
翌日一早,我跟著大部隊來到了莊園里的有機農場,參加采摘活。
水果蔬菜種類多,莊主也很大方,表示除了可以隨便吃以外,每個人還可以帶兩籃離開。
吳凌拉著我進了草莓園。
我嘗了嘗,鮮多,口極佳。
我打算帶一籃給姑父。
吳凌湊過來,問:“另一份呢?”
我看著狡黠的眼神,說:“你又有什麼好主意?”
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人家嚴教授幫了我們不忙,不得趁機賄賂一下?”
話音剛落,我的手機就響了。
嚴冬的電話。
還真是巧的。
“小嶺南昨晚降溫了,你們還好嗎?”剛接通,嚴冬便遞來了問候。
我簡單的跟他解釋了霍頓莊園的事,又聽到他問:“去霍頓莊園,是寒之的意思?”
我應了一聲,眸子掃過吳凌,見指了指果籃,馬上了悟道:“對了,我們現在在草莓園,新鮮的,要不要給你跟方欣桐帶一點?”
電話那頭忽然一頓,沒聲了。
我想著嚴冬的份,可能也不稀罕這些,于是改口道:“不喜歡的話……”
“喜歡,”嚴冬突然搶白,“那就有勞老同學了。”
掐了線,吳凌挑了挑眉:“嚴教授好像激?”
“他脾氣好。”
“我看未必,”吳凌了下,思索兩秒后說:“上次宴會上有個生找他搭訕,他沒說兩句便端著甜點去找你了。”
我沒注意這茬:“你說嚴冬?”
“對啊,”吳凌拍了拍我的肩膀,“所以說,給嚴教授這一籃,可得挑仔細點。”
我剛要反駁,就看到了站在幾步之外的周寒之和林西西。
林西西笑瞇瞇的看過來,說:“南絮姐是要挑些草莓送給嚴教授嗎?”
他們全聽見了。
吳凌回應:“林經理的耳朵真好使,這麼遠都聽得一清二楚。”
林西西也沒惱,回應道:“寒之說這里的草莓口爽脆,帶我來嘗嘗,我們也是無意間經過。”
吳凌堆笑:“林經理這麼較真做什麼,開個玩笑而已。”
林西西盯著我手里的果籃,嘆道:“南絮姐對嚴教授可真好,出來玩還惦記他,教授要是知道了,肯定很開心呢。”
我低頭看了眼手中剛摘的大果,平靜道:“林經理說得對,早知道就把嚴教授也上了。”
畢竟是免費的,不吃白不吃。
但林西西臉上的笑卻僵在了角。
吳凌又接話:“這個主意好的,下次團建,我們允許帶家屬。”
家屬?
這哪跟哪?
傍晚時分,我們從霍頓莊園滿載而歸。
我拎著草莓去找姑父。
姑父看著新鮮可口的草莓,嘆了口氣道:“要是你姑姑和囡囡在這就好了,手巧,可以給囡囡熬草莓醬。”
我安他:“會的。”
他趕著上晚班,我也沒逗留多久,進地鐵前,他忽然匆匆忙忙跑過來,將一包烤栗子遞到了我手上:“趁熱吃。”
我本來沒多想,直到上地鐵后,才發現包裝里多了點東西。
打開一看,是幾張卷的很整齊的人民幣。
不多,只有五百塊。
里面還藏著姑父的紙條:“絮絮,姑父現在有工作了,記得給自己買點好吃的。”
我忽然鼻頭一酸,差點哭出聲來。
五百塊,連周寒之的一只簽字筆都買不到。
你看,人生就是這麼的不公平。
恍惚間我坐過了站,一直到夜深人靜時才回小區。
不巧的是,剛進樓道,就撞見了正在點煙的周寒之。
他上只穿了件單薄的圓領針織衫,袖口微微挽起,出了一小截實的。
我看過去的時候,他靠在墻邊,輕輕地吐了口煙圈,眉頭微皺,墨黑的眸子里竟流出了一茫然。
有種莫名的頹喪。
我記得他以前是不煙的。
見到我,男人的黑眸在我上打量了一番,目最后落在了我手邊的果籃上,沉聲道:“已經送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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