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臉有明顯的怔愣,鬱唯一篤定,他是認識的。
“你是他什麽人?”
警察無權泄公民的個人私,哪怕是親人也不可以。
他這麽問,鬱唯一更認定了他和林見深相識,而且關係不錯。
“我……”
眼珠一轉,戲從中來,漂亮的眼睛一下子帶了紅,“我是他朋友,我懷孕了,可是他跑了。我是一路找過來的,警,你要是認識他的話,麻煩你跟他說一聲,讓他來見我。”
男人的表十分彩,愕然地點頭,“……好。”
“你先休息一下。”
他離開了接待室,立馬將聽到的八卦,分給了同事李江。
李江在飲水機接水,聽得差點燙了手。
“真的假的?深哥的朋友?”
“那小姑娘說得真真兒的,還哭了。話說,深哥不像是這種拋妻棄子的人啊……”
李江木然地喝水,又被燙了下,皺著五接話:“這小姑娘長得跟仙似的,深哥也太不識好歹了。”
過了會兒又補充:“何況人家還懷孕了。”
“一個錢包都兩萬多,脖子上的圍巾,寶莉的,四千多!這姑娘還是個富婆呢。”
李江放下保溫杯,睜圓了眼睛,“深哥該不會是被包養的那個吧?”
富婆包養小白臉,到期後小白臉離開,結果富婆發現自己懷孕,著肚子千裏尋人。
“去。”
他踢他一腳,“深哥自己也有錢的。我猜,這小姑娘是被深哥包養的。”
李江拿著保溫杯湊近,“怎麽說?”
他著下琢磨,“那姑娘上的東西,肯定是深哥給買的,分手費懂吧?那姑娘看深哥條件好,不肯打胎,所以不遠萬裏找人。”
李江皺眉,“這麽說的話,我們該不該告訴深哥這事兒?”
“告啊,這得深哥自己拿主意!”
於是,他拿起電話,深更半夜將人吵醒,不等對方清醒就說:“深哥,你朋友大著肚子來找你負責了。現在人就在我們警局,哭得可淒慘了,你看怎麽辦吧!”
“……名字。”
那頭男人的聲音帶著幾分醒後的啞,語調很冷淡。
兩人的表更彩了。
深哥還不止拋棄了一個啊?
李江將剛剛做好的筆錄拿過來,他看了眼上頭的名字,“鬱唯一。”
手機裏安靜了兩秒,隻有微弱到不可聞的呼吸聲。
“深哥?”
“我馬上過來。”
……
李江拿了個取暖到接待室,鬱唯一道了謝,見對方時不時地掃兩眼的肚子,尷尬地起肩膀,將大攏了攏。
大概人家警察同誌,是特意關照這個“孕婦”的。
“你稍等一會兒,深哥馬上就來了。”
眼睛亮起,連帶著心跳也窒了一瞬,“真的?”
禍福相依,被了東西到警局報案,竟然恰好到了和林見深相識的警察。
“是的。”
李江和多聊了兩句,“說來也是巧,剛剛那個林長明,林警,他和深哥是發小。”
取暖烤得渾發暖,接待室裏安安靜靜,不一會兒就趴在桌上迷迷糊糊地打瞌睡了。
外麵的雪又下起來了,窗戶起了白霧,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
鬱唯一的眼皮慢慢闔上了。
耀白的積雪將漆黑的夜照亮,道路兩側年久失修的路燈發出微弱的芒。
這個時間,路上已經沒什麽車和人了。
安安靜靜,隻有雪花落下的輕盈,整個古鎮都陷了休眠中。
黑的奔馳穩穩停在警局門口,車門打開,男人探而出,支起一把傘。
黑大修飾著他闊的形,深邃的眉眼靜靜地著警局裏頭亮起的燈,握著傘柄的手骨分明,冷白似玉。
“深哥,你來了。”
剛邁步進去,李江就端著保溫杯出來了。
“嗯。”
他淡淡應一句,收了傘。
“呢?”
李江放下保溫杯,愣頭愣腦地解釋:“長明抓小去了。”
他麵無表地凝視他。
兩秒的沉寂後,李江恍然:“哦,鬱小姐在接待室。”
“嗯。”
他微微頷首,長闊步而去。
李江深吸一口氣,訝異不已。
看來真的有故事啊。
推開門,穿著桃絨大的人正趴在桌子,呼吸均勻,像是睡著了。
接待室極簡的風格很暗沉,唯獨這一抹亮十分顯眼,讓人很難不去注意。
他立在門口,就這麽一瞬不瞬地看著,好一會兒,才繼續往裏走。
圍巾和帽子擋住了大半張臉,唯一出的是那雙眼睛。
睫濃纖長,閉著的時候乖順又可,與他記憶裏的模樣半分不差。
分手的時候,是一頭漂亮的亞麻波浪卷,像個漂亮的洋娃娃。
現在,頭發是自然的黑順直,顯得沉靜溫和了許多。
他立在一側,目寸寸描摹麵前睡的人。
視線下移,看不到腹部的況。
電話裏,林長明說懷孕了,大著肚子。
接待室的門沒關,有風刮進來,冷得一個哆嗦。
半睡半醒間,鼻尖間嗅到悉的、冷淡的清香。
眼睫微,緩緩睜開,映眼底的,是白熾燈下模糊的廓。
沒等眼睛適應這樣忽然的亮,心髒先加速跳了起來,也比意識先一步反應,“林見深?”
聲音輕輕弱弱,帶著試探,但心底卻是確定。
“嗯。”
他結微。
明亮的眼睛慢慢地泛出淚,腔間湧出越來越酸濃烈的緒,控製不住的委屈往外溢出。
林見深眉頭皺起,莫名看著就這麽哭了出來。
眼淚越流越多,哭腔越來越控製不住,連子都在抖。
他擰眉,垂眸睨著,“誰欺負你了?”
不說話,隻是一個勁兒地哭。
他給遞紙巾,也不接,小鹿一樣的眼睛看著他,帶著幽怨。
他正,又問:“孩子是誰的?”
鬱唯一哭泣的作一頓。
孩子?
而後想到剛剛自己撒的謊,皺眉,故意氣他,“你的。”
林見深這會兒看到了大下平坦的小腹,俯下來替眼淚,“我的?你懷的哪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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