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清晨六點多的酒店還是靜悄悄的,陸可拎著剛從幹洗房領回來的服,走到祁願的房門前敲了敲門。
平時這個點,祁願早就起床洗漱完準備晨跑了。
果不其然,敲門聲剛落,祁願就已經穿著一運服來開了門。
一邊塞耳機,一邊走出來:“怎麽了?”
陸可趕忙把手裏的袋子遞了過去:“這個是昨天那位投資商先生的,我也不知道怎麽給他,不過……看樣子願姐你應該認識他。”
不然也不可能大晚上千裏迢迢來幫忙解圍。
祁願皺著眉思考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個“投資商先生”是誰。
垂眸看了眼袋子裏的東西,是一套西服。
“他……服怎麽在這?”
陸可一聽,好似回想起了什麽驚悚的事,兩個眼睛瞪得大大的:“昨天他來的時候服上好多,嚇死我了。”
祁願聞聲一愣,倏得抬起眸子:“好多?”
陸可趕忙點頭:“嗯,不過他還自己帶了服,換完以後讓我幫忙把服送去酒店幹洗房的。”
祁願垂在側的手輕輕了,眉頭也隨之蹙起,昨天就覺他不對勁。
“後來他去哪了?”
陸可搖了搖頭:“我回來後看你倆都不在,我就先回去了。”
祁願接過袋子,快步走去了前臺,幾個值夜班的前臺工作人員一臉疲憊地站在那等著換班,見來了,趕忙笑臉相迎:“祁小姐,早。”
祁願點了點頭,走過去:“你好,請問今天有沒有一位姓徐的先生來問他的服在不在這裏?”
兩個前臺小姑娘麵麵相覷了會兒,搖了搖頭:“目前還沒有客人來問過。”
祁願皺了皺眉,抬頭看了眼時間,六點四十五。
如果他也住在這個酒店,這個點應該也已經出門晨跑了才對。
晨跑的習慣還是他給養的。
以前最討厭的就是運,特別到了冬天,沒通告的時候就隻想在被子裏睡一天。
久而久之抵抗力就不太行,每到換季就會生病。
而徐晏清向來都有健的習慣,每天晨晚跑,雷打不。
後來有一次,一個冬天反反複複冒了不下十次,他終於忍不了了,自那以後,每天六點他都會準時拖起來晨跑。
任怎麽磨泡,撒耍賴都沒用,大半個月下來,反而習慣了,每天到點就醒了,自那以後抵抗力也好了不。
盡管他們已經分開了這些年,這個習慣還是保存了下來。
“要麽您留個聯係方式,如果有人來問,我讓他聯係您。”前臺看祁願犯難的樣子,提出了個解決方案。
祁願一瞬間被從回憶裏拉了回來,點了點頭:“好。”
前臺笑著遞過本子來讓登記,接了過來,剛拿起筆,一個男服務生忽然從大堂門外走了進來。
一個前臺見狀趕忙問道:“哎!小林,那位先生怎麽樣了?”
小林走進來長呼了口氣:“做完手沒事了,連醫生都驚了,肋骨斷了兩居然還從外地過來,差一點到肺,還好送醫及時。”
前臺一臉驚訝:“天吶,昨天看他衝進來我也嚇一跳。”說完忽的捂一笑:“不過當時隻顧著看臉了,還帥。”
祁願握著筆的手一頓,眼睫往上抬了抬,而後轉頭看向那個男服務生:“你好,請問那位先生是姓徐麽?”
男服務生愣了愣,點了點頭:“是,他沒有親戚朋友在這邊,手同意書還是他委托我幫忙簽的。”
祁願的心裏“咯噔”一聲,趕忙問:“他在哪個醫院?”
男服務生說了醫院的地址,話音剛落,祁願就拎著袋子要往外走,可在走近旋轉門的時候腳步卻逐漸慢了下來。
頓在原地好半晌,又走了回來,抬手把袋子遞了過去:“麻煩,幫忙把服轉給他。”
服務生愣了愣,才接了過來:“好的。”說完就轉往外走。
祁願站在原地了拳,歎了聲氣:“等一下。”
服務生應聲轉頭,一臉疑地看著。
“我自己去吧。”
……
*
麻藥剛過,徐晏清就醒了。
腹腔一陣陣跳痛,稍微一下就疼得好像要裂開,手機在床頭不停地震。
他手把手機拿過來,是小江。
“喂?”
小江在那頭急出了一汗:“徐總,今天七點有公司高層會議。”
眼看著各個董事都紛紛來了公司,就自家老板還沒到,他隻得先穩住局麵,出來打電話。
“您看,是不是聯係讓徐董來……”
“不用。”徐晏清趕忙開口阻止,這要讓自家老頭子知道了,那蔣士也就知道了,那還不得翻了天了。
他上次就打球扭了個腳,被蔣士押在家裏喝了半個月的補湯,這要是讓知道肋骨斷了兩,沒個大半年,怕是出不來。
他趕忙從床上爬起來,牽扯到傷口又是一陣裂痛,皺了皺眉:“改開視頻會議吧。”
小江應了一聲:“好的。”
剛要掛電話,小江又忽的想起了件事:“昨晚,路先生打過電話來問您去哪了。”
徐晏清皺了皺眉:“路闊?”
“是的。”
“你告訴他了?”
小江有些心虛:“告訴了,看他著急,我就……”
徐晏清掀開被子下床:“行,我知道了,你先去準備吧,我一會就上線。”
小江又應了一聲,便收了線。
護士站值班的小護士正撐著頭點豆子,麵前的臺子忽然被敲了敲。
嚇了一跳,趕忙抬頭看過去,一看是昨晚剛送進來的那位先生,笑著問了聲:“徐先生,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昨晚就發現了,這位徐先生長得還帥。
徐晏清一手捂著腹部,俊朗的容在燈下顯得有些蒼白:“你好,請問能不能借用一下筆記本電腦,我開個會議,很快還給你。”
小護士愣了愣:“當然可以。”說完就站起來,去休息室拿了個筆記本電腦過來。
徐晏清道了聲謝,便拿著電腦回了病房。
小護士站在護士站裏,忍不住長脖子往外看了看,而後趕拿出手機在科室小姐妹群裏發了個信息:昨晚送來的那個帥哥,剛剛和我說話了!
……
祁願到醫院的時候,徐晏清已經換好服,坐在沙發上開視頻會議了。
左手上紮著針,為了防止吊瓶鏡,輸架被他推了老遠。
祁願拎著服裝袋,在門外駐足了許久,門上的一方小玻璃就足以看清屋。
他穿的還是昨晚的那套服,一件黑長款風,搭了件淺灰圓領薄,裏麵還搭了件白底淺灰條紋的襯衫,底下一條深灰西,配的係帶休閑皮鞋。
看了眼手裏的袋子,推開門走了進去。
徐晏清本以為是進來換吊瓶的護士,剛準備告知對方等一下,一個抬眸,一抹悉的影就落了眼簾。
靜靜地站在那,一淺係運裝,梳個了個高馬尾,漂亮致的臉蛋上未著黛。
他一瞬間愣住,直到視頻裏有人呼喚了他幾聲,他才收回視線,繼續開會。
祁願沒走,站在那等他會議結束。
會議的最後,有人提出了新項目的策劃案,在詢問徐晏清的意見。
他抬手了眉心,回道:“等我回去再說,今天先到這吧。”
等他理好事,掛了電話,祁願才走過去,把手裏的服裝袋放在他麵前的茶幾上。
“你的服。”
徐晏清看了眼麵前的袋子,繼而抬眸看向站著的人:“你怎麽……”
話未完,就被打斷。
“何必呢?”祁願站在那,居高臨下,臉上的表淡到極致:“我們就這樣彼此憎恨度過餘生不好嗎?”
徐晏清坐在那,眉頭逐漸隆起壑。
接著,祁願臉上的表染上了層譏諷,繼續道:“怎麽,你這還沒弄死我呢,自己就差點死了?不應該啊徐總,這可不是你的行事風格。”
徐晏清靜靜注視著眼前的人,臉上的神冷到可怕,扶在上的手至咯吱作響,腔澎湃的怒意就差噴湧而出。
可還偏偏是那副譏諷漠然的樣子。
他倏地站了起來,大步過去,腳撞到沿路的桌椅,劈裏啪啦一陣響。
接著一聲悶響後,祁願被掐著脖子抵在了牆上。
他雙目猩紅,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加重:“這麽想死,你當初何必割腕呢,嗯?直接從世茂百層大廈跳下去,天仙都救不了你,不是麽?”
祁願的後背重重撞在了牆上,震得腔一陣鈍痛,皺了皺眉,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稀薄。
麵前的人眸狠戾,神態可怖,和四年前掐著的脖子說要弄死時的神一模一樣,整個人猶如嗜的撒旦。
對啊,他本來就該這樣恨才對。
脖子被掐著,祁願說不出話,隻覺得一個真空罩子將圈,無法呼吸,無法彈。
須臾,在覺得快要昏厥過去的時候,脖子上的桎梏一瞬間鬆掉。
力的靠在牆上,像是離水的魚,大口著氣,捂著口不停地咳嗽,眼眶也隨之蓄起一淚意。
徐晏清半彎下腰,如果說昨日之前他看的眼神隻是冷漠,那此刻已然是不加任何掩飾的恨。
他看著的眼眸,勾起一邊角,語氣危險冷漠:“既然沒死,那就繼續糾纏吧,我說結束才能結束。”
語畢他站直了子,左手上的輸管已經回了大半管的,他有些煩躁地拔掉針頭,轉出了病房,房門被摔得震天響。
徐晏清走後,祁願順著牆壁坐在了地上,眼眶裏的淚不控製地往下掉。
失神地坐在那,半晌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手機鈴聲卻忽然在這時響起,抬起手了眼角,接了起來。
陸可在那頭焦急催促:“願姐,你回來了嗎,發布會快開始了,你得做妝造了。”
撐著子從地上站了起來:“好,我回來了。”
……
路闊他們一幫子人趕到的時候,就見徐晏清一人坐在住院部外的長椅上煙,整個人很消頹。
路闊一下子氣不打一出來,走上去對著他的肩膀就是一拳。
“我看你直接死了算了,還來醫院幹啥呀!”
這一拳捶得不輕,徐晏清清晰地覺到刀口好像裂了,他捂住腹部了口冷氣,麵蒼白地直冒冷汗,整個人坐在那就搖搖晃晃地要倒。
這一下可把一群人嚇得不輕,路闊趕忙扶住他:“不是吧,我就捶了你一拳。”
徐晏清皺著眉看了他一眼:“刀口,刀口裂了。”
一旁,周祈年見狀趕忙走過來,和路闊一起把徐晏清扶了起來:“走走走,回醫院。”
回到病房,醫生來重新理了一下傷口,語氣嚴厲:“到底是什麽事比命還重要啊,你這再跑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
說完氣鼓鼓地走了。
醫生走後,路闊抱著臂,靠在牆上:“來,給咱哥幾個說說,來幹嘛來了?”
徐晏清躺在床上舉著手機不知道在忙什麽,淡淡回了句:“我不是說了,旅遊。”
路闊瞬間更氣了,捋了捋袖子:“放你娘的屁,肋骨斷了兩都要來旅遊,這他媽是仙境啊,命都不要也得來?”
一旁,周祈年跟著搭腔:“哎!那還真說不準,仙境裏住著仙,說不定還真有。”
路闊聞言挑了挑眉,看了眼病床上的人:“人?真的假的?”
徐晏清沒說話,隻從手機屏幕上錯開視線,瞥了他一眼。
手機裏,小江也在這時給了回複:今天就安排嗎,徐總?
他頓了頓,發了個“嗯”過去,手機剛放下,路闊就立刻撲了過來。
“我艸,天大的新聞,你丫什麽時候再次紅鸞星的,咱哥幾個都不知道,快說那人是誰?”
一瞬間所有人都圍了上去,一副不問出個所以然來絕不罷休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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