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滿腹猶疑化作了嗚咽,難以言語。
忠毅侯了的發頂,只當是兒家的不舍和:“西境不平,爹爹這一去則一載,多則三五載,你娘親早逝,侯府只有你我二人相依,也沒個姑姊兄弟為你辦。如今你已十七,待我歸來怕誤了年紀,我便想著將你送到京師的外祖謝家去,謝家家世顯赫,你外祖前些日子得了你回來的消息高興不已,將你托給說親我也放心。”
謝家?溫寧一開始并不愿意。可后來聽父親說起早逝的母親,說彌留之際除了憂心自己,還有就是惦念千里之外的故地,一時間有些猶豫。后來終究不忍讓勞的父親擔心,含著淚應下了。
侯府在西州,這邊甫一應下,京師便傳來了外祖的回信。
字字句句,皆是歡喜,念及忠毅侯出征走得急,謝家還準備派人來接,足見其上心。
溫寧一看,便也稍稍定心。
聽聞國公府累世功勛,就算在京師,也是世家中的世家。
溫寧一開始還有些擔心不好相與。但沒想到老太君如此上心,便明白也不是所有世家都像那位世子一樣淡漠寡。
提到他,溫寧忽然想起前世今生,雖活了兩輩子,但一直養在城郊的宅子里,說到底有點可笑,竟不知這位枕邊人姓甚名誰。只是聽聞旁人喚他世子,便也跟著喚了。
此去京師,不知會否又與故人相見?不過京師公侯遍地,一個外小姐,想來也不至于。
*
邊關吃,父親走得急,臨了了還不忘給留了一隊兵,跟著護送到京師方才安心。
已是四月底的天氣,京城一片春意,道兩旁的綠槐隨風揚起,潤的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清氣。
溫寧自三歲被拐后,流落江南,那次意外后,便跟隨世子來到平京,一住就是三年。
可那三年,盡數消磨在深深宅院。平京的繁華,還是第一次這樣真切地到。
碧瓦朱甍,層樓疊榭,街市兩邊飛出的屋檐張揚肆意,奪人眼球。
深藍的天幕低垂,連片的高樓凌虛,雖則還未黑盡,但風燈一盞盞掛起,與燭影一起晃的,還有間或逸出的嬉鬧聲。
銀環看得有些癡迷,西州倒也不算荒涼,只是早早就宵,遠沒有平京這樣恣意。
馬車在人流里行進,忽然一座七層高樓映眼簾,巨大的凰燈倒垂在塔頂,鋪開的尾羽層層疊疊,流溢彩,銀環忍不住驚呼出聲。
“姑娘,平京可真是氣派,這樣酒樓,怕不是常人進得去的。”
溫寧隨著的目看過去,一眼便瞧見那巨大的凰燈,塵封的記憶忽然被喚醒,眼底有些迷蒙。
“這是摘星樓,平京有名的銷金窟。”
“摘星樓?好名字。不過,姑娘你是如何知曉的?”
銀環有些糊涂,聽說姑娘這些年長在江南,按理來說應當沒來過平京,怎麼如此清楚?
“我……這匾上不是有麼。再說這門前停了如此多寶馬香車,必然是個奢靡的地方。”溫寧一頓,胡解釋了一通。
銀環正在興頭上,也沒有生疑:“這樓如此高,若是住在頂層,不知道是何種景,一手,當真能摘星?”
銀環著凰燈,充滿了憧憬。
溫寧卻別開了眼。
是住過的。
摘星是夸誕了,不過那一晚,漫天的煙花綻放在頭頂,倒真有點不似人間。
也是那晚迷了眼,才在平京住下了別院。
那年,剛跟著世子從江南來到平京,本來是想尋親,然而豪無音信,只好打算回去。
臨行的那一日,恰好是上元節,聽聞安排了焰火,便多留了一夜。
摘星樓最高,地界也最好,那一晚世子清了整個頂樓。
一朵朵煙花開在頭頂,墜落的花焰似落了一場星雨。
臨別踐行,溫寧本就有點微醺,當一大朵煙花綻開時,心念一,鬼使神差地踮起腳,吻上了世子的畔。
齒相接,若即若離。
短暫的后,溫寧忽然清醒,往后退,卻一把被攬住了腰肢。
掌心隔著薄薄的衫,傳遞出與他面不相符的熱度。
世子低頭,在溫寧錯愕的目里,撬開了的齒關。
這一吻便一發不可收拾,溫寧的后背抵著欄桿,承著他第一次清醒時的|念。
直到樓底傳來一聲驚呼,世子才把打橫抱起,陷了無盡的糾纏。
從此,他們的關系再也厘不清。
世子為置了一宅院,院子不大,勝在雅致,溫寧一住就是三年。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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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府
直到駛過了摘星樓,溫寧的心煩意才被下來。
“再轉過一條街就是定國公府了。”
騎馬在前的護衛隔著簾子知會一聲,溫寧定了定神,把那些旖念綺思通通甩出去。
“姑娘,你的臉怎麼有些發燙?”
銀環看著微紅的臉,以為吹了風了寒。
“無礙,只是有點張。”
扯了個借口,到了陌生的地方,也確實不那麼安心。
“姑娘生的這樣好,不必擔心,老太君定然會歡喜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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