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楚和沉默著看了片刻,才不急不慢道,“要跟男同學單獨出去。”
沈歲知反應慢了半拍,這才明白其中重點,尋思不就是早傾向嗎,晏靈犀都高二了,正常。
這麼想著,擺擺手:“沒事兒,誰年輕時沒整過早啊?”
“我沒有。”他說。
沈歲知:“……”
“巧了,我也沒。”說。
晏楚和沒說話,但不知道是不是沈歲知的錯覺,覺他聽完這話后好像心不錯。
難道他是覺得找到了同類?
沈歲知思忖半晌,決定適當擺出自己沒能早的條件:“我高中時天打架逃課,就一混吃等死的典范,渾都是刺,哪有人敢招我?”
“我知道。”
愣住,“你知道?”
“我們畢業于同一所高中。我曾經作為畢業代表回母校,算是參加學研究。”
說完,他稍作停頓,又道:“你們理老師是我恩師,我替他帶過三節課,你只來了一次,而且在睡覺。”
沈歲知難得覺得慚愧,“需要說聲對不起嗎?”
晏楚和眼神復雜地瞥一眼:“……不用。”
“也是。”沈歲知樂呵呵地接話,“那我還得你聲晏老師呢,是吧晏老師?”
明眸善睞,角上挑時眉眼也帶出幾分,漂亮中帶有些許攻擊,但仍舊教人挪不開眼。
天地良心,沈歲知只是習慣開玩笑罷了,沒想到晏楚和突然臉微變,不大自在地側開臉,耳廓泛紅。
沈歲知:“?”
難道說了什麼很讓人浮想聯翩的話嗎?
沈歲知百思不得其解,就把這個話題帶過去,問:“我是因為太搞特殊,所以才沒人敢跟我搭腔,你這款應該不孩子追吧?”
“還好。”他神淡然,“沒遇見過喜歡的。”
沈歲知聞言,意味深長地“噢”了聲,“我又沒問你暗史,晏老師這麼著急解釋啊?”
晏楚和顯然沒想到這層,被問得不知該怎麼回話,沈歲知見此便不再為難他,打著哈哈說開玩笑而已。
“走啦,耽誤不時間了。”背朝他晃兩下手,抬腳邁步,徑直走向門口。
影錯落間,晏楚和微微瞇眼,眼前的影與記憶深的逐漸重合,好似多年過去,都不曾改變。
——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彼時的平城正值盛夏,天氣熱得人發昏。
晏楚和21歲,沈歲知16歲。
他在校時間不短不長,僅僅半個月,期間他替恩師代課,印象較深的便是教室角落空的位置。
沈歲知經常見不著人影,即使來也只趴著睡覺,他起初對這種問題學生并無看法,只覺得特立獨行到與集格格不,是個很奇怪的人。
是的,很奇怪,邊永遠熱鬧,狐朋狗友眾多——可并不合群。
上仿佛有層明的隔,這層隔平時不會顯現,只有在在人群中時,才會出破綻。
而沈歲知的言行舉止,也無一不表著的不可控。打架斗毆、飆車犯事、格極端,上有種抑的狂熱,越是危險無法把握的事,就越喜歡嘗試。
像個無分文,卻還從不玩小牌的賭徒,正是這子勁,讓人不敢靠近。
對改觀的轉折點其實并不復雜,那是他離開平城的前一日,因為晏靈犀打電話嚷嚷著要吃甜點,他便隨便挑了家店進去。
店主興許和沈歲知是朋友,畢竟前臺只有一人吊兒郎當地坐著玩手機,工作服都沒穿,顯然是暫時看店的。
晏楚和推門而時,正好有位年過半百的老人在結賬,他著純樸,與裝修致的店鋪格格不。
他接過沈歲知遞來的致紙袋,笑道:“謝謝啊小姑娘,麻煩你幫我包裝了,我帶回去送給我太太。”
沈歲知頓了頓,在老人轉之際倏地出聲喚住他:“等等。”
又去取了塊同款甜品,包裝好遞過去。
“我忘了店里買一送一,拿著吧。”說,“帶回去跟你太太一起吃。”
晏楚和挑眉,沒揭穿這蹩腳的謊言,只是在到自己付款時,他問:“不是買一送一?”
沈歲知頭也不抬,“名額沒了。”
晏楚和啞然失笑。
別扭,是真別扭。
-
晏楚和將沈歲知送到家樓下。
干脆利索地道謝道別一波作,抬手去拉車門,結果沒拉,于是便轉頭看他。
晏楚和并不急著給解鎖,側目對上視線,淡聲:“你欠我的東西還沒還。”
沈歲知認真思索幾秒,“債?”
“……”晏楚和說,“我的外套。”
咳嗽出聲,正想試圖緩解自己忘事的尷尬,就聽他慢條斯理地接了句:“你干洗后把它掛在架上,我上次看到了。”
沈歲知下意識質問:“你怎麼知道我洗過了?!”
他又用那種看低齡兒的眼神看,“序號標簽還著沒撕。”
絕了。
沈歲知扶額撇開臉,想到自己當時裝傻充愣說服還沒干洗,就覺得自己活像個憨批。
“你如果想找我,其實隨時都可以。”晏楚和對說道,“不是一定要帶著理由。”
遭遇家暴,我從手術室裡出來,拿到了他給的名片。 從此,我聽到最多的話就是: “記住,你是有律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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