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傷著,卻聽塘埂上傳來“哎呦”一聲。
一個裳樸素的老漢,被拴在樹上的馬兒攔住,正瞧著這邊。
練鵲忙奔過去。老漢的面容有些悉,胡須長了些,與頭發一樣都是花白的。
他看到練鵲,贊嘆道:“好俊俏的姑娘,真真是天上的仙兒呢。”
“姑娘,你這大清早的跑到這山窟窿里作甚?”
練鵲沒有錯過他將手里的子藏到后的作,不由得有些好笑。對著這多年的鄰居笑起來:“張叔,你不認識我啦?”
老漢一怔,借著朦朧的晨打量起這穿著杏裳、干練俏麗的姑娘來。
“我想起來了,你不就是那個……那個小鳥兒嗎?”張叔一拍,喜道,“叔當然記得你!咱們這十里八鄉里,可好久沒出過你這樣標志的姑娘啦!”
“小鳥兒,你是回來看爹娘的?”張叔瞇著眼笑起來。
“是啊,”練鵲看著久別的長輩,也覺得十分親切,“我在外面這麼多年,還是覺得家里好。”
張叔點頭,很是贊同:“那可不?人人都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咱們這雖然是個小地方,但日子怕是比皇帝老兒還快活。”
練鵲大約知道,這位鄰居大約又去城里打了酒喝罷。瞧著張叔的語氣神態,練鵲大約能推測出自己爹娘兄長俱都活得好好的,因此也能沉得下氣來同他閑聊。
“小鳥兒,你一個兒家出去可不容易,這些年,沒被人欺負吧?”
“叔你放心,我出去不久就被一個高人收作徒弟,學了大本事,在外面行走無人敢欺負于我。”
張叔瞧著這姑娘通的氣派打扮,確實不像是了委屈的。可所說的經歷卻又太過奇特,因此只信了一半。他瞧著俏可人的小姑娘,囑咐自己家婆娘給多燙了一個餅。
練鵲接了餅道過謝,卻聽張嬸問:“小鳥兒,你在外頭,許了人沒有?”
一口餅子卡在嚨里不上不下,猛烈地咳嗽起來。
待練鵲喝了好幾口水,才將將緩過來,無辜道:“阿嬸,我在外頭風里來雨里去的,哪里顧得上親啊?”
張嬸的目于是變得犀利起來,摟過練鵲,滿是憐惜地道:“可憐我們小鳥兒,這樣標志的姑娘,竟然生生地熬老了。罪過,罪過。”
練鵲:……我才二九呢。
據張叔夫婦所說,練鵲走后,娘確實是病重了,但之后他哥哥娶了嫂子便慢慢地有了好轉。今年嫂子給哥哥生了個大胖小子,喜得娘直接從床上站起來,張羅起大胖孫子的事來。
說道這個嫂子,張嬸很是唏噓。
練鵲哥哥年團兒最終還是沒娶到他心怡的岑姑娘,反而是被西陵城里一個商戶家的兒一眼相中。那商戶家就一個兒,自然是將全部家當都給了這一對新人。練鵲一家就這樣搬到了西陵城里。
嫂子家的家底確然殷實,不僅給娘的湯藥日日不斷,甚至爹如今也做起了文玩這樣風雅的事。練鵲哥哥子溫和,如今也在試著考科舉。至于嫂子本人,雖然其貌不揚,卻是個持家的好手。一家人的日子過得很是紅火,就連家里的屋子,即使不住了也人特地翻新過。平日里只請鄰居張叔一家幫忙看著。
“如此,嫂嫂倒是我們家的恩人了。”練鵲道。
張嬸沖眉弄眼:“傻丫頭,他們王家是家底厚些,可哪比的上你爹跟哥哥是做學問的?且你們家的人,一個生得比一個好。我看嫁給你哥哥一點也不虧。”
練鵲并不當真,只沖笑笑。
張嬸心地實,勸道:“小鳥兒,嬸子知道你在外面長了大見識,可你這嫂子也不是省油的燈。你去了城里,可千萬要顧著點,不要讓你哥哥他們難做。”
練鵲無有不應。
等到太冒出一個頭,張叔便道:“今日村子里正好有去城里的年輕人,小鳥兒你就同他們一起去吧。”
練鵲自己帶了馬,那是路上花了幾兩銀子買來的。并不是什麼好品種,但勝在溫順聽話。西陵城里騎馬多有不便,因此只在塘邊將馬放了,這馬倒有些靈,并不會走很遠。
跟村里的人一起進城的車,這對于練鵲來說并不是什麼新奇的驗,卻是離開家以后實實在在的頭一遭。
一同進城的有三個小伙子,四個農夫,兩名婆子。甫一見到練鵲他們便驚個不停。一會兒是“這姑娘真真好看”,一會兒又是“天上的仙也就是這樣了”,倒練鵲有些好笑。
倒是其中一個婆子,生得刻薄相,眼睛尖得很,指著練鵲很是篤定地說:“你是不是秀才家那個被拐的小鳥兒?是了,一定是你。”
練鵲自己跑了,家里人為了好聽,說的都是被拐了。
又聽那婆子道:“唉你這姑娘,前些年我還想給你帶到郭舉人家去,你這個模樣,當時嫁他們家也不算高攀呢。”
另一個穿土黃服的婆子道:“你這說的什麼話?眼下秀才家可是發跡了,當年若是這姑娘真嫁給郭舉人兒子才是損失呢。”
語罷,那一雙眼睛又在練鵲上仔細打量,仿佛是在看什麼貨一般。
練鵲習了幾年武,對這樣的目最是敏,本能地有些不喜。
婆子們笑起來:“丫頭你在外面可是許了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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