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方才殿,溫貴妃便下令屏退了殿所有宮人,隨即冷聲朝溫晴云道:“你方才都見著了?太子妃并非不得太子寵,何況生得如此貌,你這兩次也都見到了。本宮說得通俗些,如今人家夫妻兩個關起門來過日子,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大可死了嫁東宮的這條心,本宮也絕不會同意你與太子的婚事。”
溫晴云垂首不語,清高素冷的面容皆是倔強之。一直以為將來主東宮做太子妃的人定是自己,如今見蕭胤和虞昭恩,卻是愈發事與愿違,心口一寸寸的鈍痛難忍。
溫貴妃見了氣不打一來,忍不住拔高語調道:“本宮問你話,你聽清楚了沒有?”
溫晴云咬著發白的下,低垂著眼簾,不敢回話。
初夏在旁看著心疼,忍不住替自家主子說話道:“貴妃娘娘,這事實在不怪主子,要怪就怪當年太子殿下送主子的那柄玉骨桃花折扇,如今反倒是翻臉不認了。”
“你給本宮閉!主子說話,有你一個侍的份?”溫貴妃若非看在溫晴云的面子,只怕早已揚手打在初夏的臉上,此刻拂袖坐在攬月宮主位上,繼續朝溫晴云冷冷道,“那柄折扇,單憑一個皇姓,你又怎敢斷定是太子殿下送的?”
溫晴云小聲囁嚅著道:“那日……在場皇子,唯有太子殿下。”
“說不定還有其他皇子呢?只是你不知罷了。”溫貴妃不耐煩道,“這些話本宮都與你說了多遍,你是什麼份,太子又是什麼份,難道你不清楚?在他眼里,你只是本宮這一派的人,若是他真心悅于你,早就開口求娶了,又怎會等到今日!”
溫晴云聽后頓時淚眼汪汪的,卻倔強地咬著,畢竟還是個竇初開的小姑娘。
溫貴妃見到溫晴云這副模樣就頭疼,這個侄,本有意讓其嫁給四皇子的,哪知溫晴云竟是如此的不開竅!
……
夜萬籟俱寂,東宮燈火逐漸熄滅。
蕭胤在長定殿提筆寫著明日要的折子,待理完那些朝務,時辰已過了三更天。
袁瑞候在一旁,連忙勸道:“殿下早些安置吧,莫要傷了子。”
蕭胤了眼窗外無邊夜,并未開口,不知在等著什麼,高挑的背影保持沉默。
袁瑞見此心中詫異,瞥了眼桌上的折子,心想殿下不是都寫完了麼?莫非還有何等大事需要殿下仔細思索不?
殊不知,蕭胤此刻腦海想的是,今晚太子妃怎不來勾引他了。
明明前兩回,只要他一待在東宮,便會出現才是。
第14章
今晚蕭胤久久未等到虞昭,便在心中合理假設,太子妃定是疏忽了,明日勢必要來。
然而,到了第二日、第三日……蕭胤早出晚歸,卻是連虞昭的面都未曾上,更別說勾引了。
東宮這陣子一派風平浪靜。
孔嬤嬤去了辛者庫,虞昭自是樂得清閑。寫詩彈琴作畫樣樣通,便待在寧華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兒就沒往蕭胤那邊想。
這日傍晚,袁瑞帶著幾個宦,抬著佛堂要用的事了寧華殿院。虞昭在書房聽聞外頭傳來聲響,剛要派人去問,便見袁瑞滿臉堆笑地走了進來,后跟著隨從小福子。
“太子妃,此前殿下開口,要給您在寧華殿搭個佛堂,您看放在何合適?”
虞昭想起這回事,放下手中作畫的狼毫,略略思忖片刻道:“就在后院西配殿吧。”
“嗻。”袁瑞遂讓小福子帶人去后院布置。
他瞥了眼虞昭方才完的畫,其上墨跡未干,竟是一幅栩栩如生的空谷幽蘭圖,袁瑞忍不住贊嘆道,“太子妃不愧出世家大族,此等高超畫技,老奴嘆服。”
虞昭莞爾一笑:“袁公公過獎了。”
眼看此時就快到晚膳時分,袁瑞心中惦記著長定殿,便未再多言,告辭道:“太子妃,老奴去瞧一眼長定殿的晚膳備得如何,您若有何吩咐,可派人傳話過來。”
“你去便是。”虞昭自是答應下來,旋即吩咐青玉去后院看著。
袁瑞于是快步回到長定殿,卻發覺蕭胤已然回了東宮,此刻正坐于殿主位上品茗,他連忙迎上前道:“殿下今日回得早,怎也不知會老奴一聲?”
蕭胤見袁瑞步履匆匆,便問道:“去哪了?”
袁瑞賠笑道:“此前您吩咐下來,說要給太子妃建個佛堂,老奴方才去寧華殿安排此事了。”
蕭胤聽后抿了口茶,他并未怪罪袁瑞,只是裝作毫不在意地問了句:“太子妃可在寧華殿?”
“老奴去的時候,正巧兒在書房作畫。”袁瑞見太子興趣,遂多講了幾句,“太子妃畫了蘭花,那神韻氣派毫不輸名家畫作,老奴平日里竟未曾注意,可見咱們東宮真是藏龍臥虎。”
卻不料這番話一落,蕭胤當即嗤笑了聲,面容沉了下來。
袁瑞發覺太子臉不對勁,他不知說錯何話,連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面容冷汗涔涔:“殿下息怒,都怪老奴多。”
蕭胤并未再繼續追問,只冷聲道:“傳膳。”
他本就在猜想虞昭近日都在忙些什麼,哪知連作畫的功夫都有,就是不肯來長定殿跑一趟。先前對他百般勾引,如今倒是老實了,當真是人心,海底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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