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胤和虞昭此時一同行禮:“兒臣拜見父皇。”
“起來吧。”建文帝淡淡道,他將一本批好的奏折扔在桌上,命宦將桌上奏折都擺放齊整。
之后便有侍上前,遞給虞昭一盞沏好的茶。
虞昭雙手接過,憑指腹上茶杯傳來的溫度,心知這茶水應當并不燙,便不疾不徐地上前,將茶盞遞給建文帝:“父皇請用茶。”
建文帝面容不辨喜怒,單手接過茶盞,輕抿了口。
彼時虞昭由東楚舉薦為和親人選,也是他和皇后親自挑選的兒媳,此前兩人都曾見過的畫像。
因此建文帝無意為難虞昭,他甚至都沒問蕭胤和虞昭來遲的緣由,此刻僅僅簡略說道:“你初到西祈,日常吃穿用度如有不周之,只管提出來,朕與你母后定會為你做主。”
這話說得十分客氣。
畢竟西祈皇室不如東楚那般鋪張奢靡,想來建文帝是怕虞昭在兩國之間心生比較。
虞昭淺笑回道:“承蒙父皇厚,兒臣在東宮一切都好。”
蕭胤見并未說昨晚未曾同房之事,他也未點穿事實,只是在旁邊保持沉默。
“如此最好。”建文帝微微點頭,又看向側的蕭胤,吩咐虞昭道,“朕與太子說些朝務之事,你先去拜見皇后吧。”
……
與書房的寧靜不同,桐宮可謂十分熱鬧,冷不防外間響起一記通傳聲:“貴妃娘娘駕到!”
溫貴妃帶著的侄溫晴云姍姍來遲,此刻朝皇后行禮道:“臣妾見過皇后娘娘。”
“臣見過皇后娘娘。”溫晴云行完禮數坐下后,悄然抬頭看了一圈殿坐著的主子,然而卻并未發現太子妃的影,頓時臉上顯些許驚訝之。
溫貴妃顯然也是注意到這一點,了頭上珠翠釵飾,保養得宜的艷麗容貌幾乎難以見到細紋,便輕笑道:“原以為臣妾已經來得遲了,未想太子和太子妃竟還未至,看來是被陛下留著說了許久的話。”
皇后坐于殿中央主位,儀態雍容爾雅,歲月似乎對格外厚待,令眉眼間倶是溫和善之意。此刻皇后不甚在意地笑道:“待會等兩人來了自然知曉。倒是貴妃你,方才不是來請過安了,怎又專程跑一趟?”
溫貴妃笑著看了眼后的溫晴云:“都說東楚來的這位太子妃貌若天仙,臣妾自然是帶侄來見見世面。”
皇后聞言輕笑了聲,隨即朝下方坐著的蓉和魏蘭問道:“你二人也是來看太子妃的吧?”
蓉是皇后的親侄,兩人都出自鄴京家,此刻蓉面害地低下頭道:“臣的確許久未見姑母了,順便也能瞧一瞧太子妃究竟何許人也。”
至于魏蘭,則是太后的侄孫,此刻頗有些不自在地解釋道:“臣原本想探太后娘娘,哪知抱恙,便只好來皇后娘娘宮里了。”
皇后聽了們的話,只是笑而不語。
就在此時,外間又響起一聲通傳:“太子妃駕到!”
話落,桐宮殿眾人紛紛朝門口去,待見到來人,眼底皆是劃過一抹驚艷之。
虞昭款步走殿,朝殿中央的皇后行禮道:“兒臣見過皇后娘娘。”
“快快平……這孩子真是見外,你只管本宮母后便是。”皇后看著虞昭貌人的模樣,不住淺淺一笑,旋即向介紹道:“這位是溫貴妃。”
虞昭聽后微微頷首:“見過貴妃娘娘。”
“好一個標致的人兒。”溫貴妃笑了笑,瞧了眼大殿門口的方向,隨即問道,“太子呢?怎不與你一起來?”
溫晴云幾人原本還沉浸在對虞昭貌的震驚之中,此刻聽見溫貴妃這番話,連忙豎起耳朵聽著。
虞昭垂著眼簾,輕聲答道:“殿下被父皇留在書房,父皇命兒臣先行過來拜見……母后。”
生母早已亡故,因此這一聲母后得有些陌生。
皇后聽聞虞昭這般喚自己,只覺心都要化了。
沒想到太子妃不僅生來貌,連嗓音都如此甜可人,不愧是當初一眼就相中的兒媳。
此時皇后示意了眼殿侍,后者很快又端來一盞茶,遞到虞昭眼前。
虞昭再次雙手接過,同樣是以指腹試了下茶水溫度,便上前遞給皇后:“母后請用茶。”
“好。”皇后對虞昭自是十分滿意,低頭淺淺抿了口茶,隨即將茶盞給侍,握住虞昭的手寒暄道,“本宮知曉你一路舟車勞頓,定是不易。如今你既然來了西祈、做了皇家婦,便把咱們都當做自家人,可別生分了,知道麼?”
虞昭的掌心被皇后溫熱的手包裹著,聞言輕輕頷首:“多謝母后恤。”
溫貴妃在一旁笑著打趣道:“如今的這些孩子們,當真一個比一個漂亮。”說罷,突然話鋒一轉,眉眼含笑地向虞昭,“不過臣妾怎麼聽說,太子昨晚宿在了東宮書房?”
此言一出,皇后面一冷,看向溫貴妃斥道:“貴妃,你多言了。”
其他幾個小姑娘紛紛起了看好戲的心思。
不料虞昭從始至終只是垂著眼簾,并未答話,仿佛一早便料到會有人如此問。
其實虞昭一點兒都不在意昨晚之事,太子并未來寧華殿,反而沒覺得有毫難過。而且虞昭知曉孔嬤嬤今日并未在場,這是現如今唯一忌憚的人。眼下面對這些西祈人,虞昭索閉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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