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思慮片刻,姜博英便道,“父親,我并不準備與那宋蘭芝親。”
話落,卻見剛剛還端坐著的姜衍一拍桌子,叱道,“胡鬧!”
姜博英抬眸看著自己父親,想開口解釋,姜衍卻不給他機會。
他瞪著姜博英,“你乃堂堂丞相之子,行走在外,頂著的可是你父親的臉。現今你做了這種事,卻一口咬斷不想負責?”
“你這樣,與始終棄有何分別?一個姑娘家名節何等重要,現在坊間已經傳遍了你跟宋家姑娘的事,眾口鑠金你不懂?”
姜博英有些急,“不是的父親——”
姜衍直接打斷他,“你要是有辦法堵上坊間之人悠悠眾口,不壞了我們丞相府的名聲,你不想娶也罷。”
“我——”姜博英半張,一時之間說不出句囫圇話。
堵?
他要如何堵?
那日詩會,他與宋蘭芝“糾纏”那一幕,現場人數眾多,俱都是親眼所見。
這倒也是其次,關鍵是當時宋蘭芝的兄長就此事跟他討要說法,要他負責之時,他雖沒有一口答應,但也沒有直接拒絕。
兄長不高興,不放他走。
最后還是姜博英提出父母之命,妁之言,他得先回去跟父親說,宋家兄長才松口的。
“堵不上是嗎?既如此,除了娶進門,還有其它辦法嗎?”
姜衍睨了他一眼,“那宋蘭芝其父宋易安與我是僚,宋家姑娘我雖然沒見過,倒是這宋易安可不是好相與的。”
“這次你若是你不能讓宋家滿意,你信不信那宋易安明日便在皇上面前告你一個始終棄之罪名?”
姜衍此話可將姜博英嚇了一跳,不過就是一件小事,居然要鬧到前的地步?
而書房外,原本悠閑自在的姜七嫚臉上的恬靜漸漸消失不見。
緩緩坐直,微微側著腦袋思索了一會,緩緩勾笑了。
書房里,姜博英猶豫了片刻,終究將心里的話說了出來,“可是父親,妹妹說,這事是那宋家兄妹故意設計孩兒的!”
“而且妹妹說,那宋蘭芝秉不好,與我并不是良配,不愿我迎娶宋蘭芝進門!”
姜衍一愣,關注點卻是放在了前一點上,“什麼?這事是宋家兄妹故意設計你的?”
姜博英點頭,“是的。”
姜衍凝眉,“你有何證據?”
姜博英一頓,“是妹妹說的。”
姜七嫚說的,他信!
姜衍的表充滿了懷疑,“你妹妹那天并沒有去詩會,是如何得知的?”
姜博英回答不出來。
話音剛落,書房門被人從外邊敲響,姜七嫚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父親,哥哥。”
姜博英看了姜衍一眼,見他點頭,走過去給姜七嫚開了門。
姜七嫚的眼神先是看向姜博英,對他笑了笑,這才走向姜衍。
姜衍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七嫚,你剛剛一直在外邊?”
姜七嫚頜首,“是的,父親,我知道您是要跟哥哥說沈家姑娘的事。”
姜衍皺了皺眉也沒多追責,又問姜七嫚,“你是如何得知那宋家兄妹是故意設計你兄長的事?”
姜七嫚垂眸,避重就輕,“父親,我如何得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不能輕易著了別人的道。”
姜七嫚前世會落得如此田地,跟那宋蘭芝的父親宋易安也不了干系。
前世,因為那宋易安詭計多端,很得魏夜辰的賞識,魏夜辰對他也算重用,經常召喚他進宮。
姜七嫚卻總是不喜那宋易安,覺得他那雙三角眼看人的時候格外不舒服,曾經好幾次在魏夜辰面前提醒他小心。
結果每次魏夜辰都不以為然。
姜七嫚被王微殺那天,瀕臨死亡之際,便看見那宋易安看著時得意的眉眼,他還跟王微談了什麼。
可惜的是,那時候的早已回天乏力,本沒聽到他們談了什麼。
姜衍神一頓,深深地睨了一眼,還真就不再追問了。
“那你說說,為何要設計你哥?”
姜七嫚便笑了,“父親,準確說來,他設計的不是哥哥,而是您。”
姜七嫚這話讓姜博英眼眶微微瞪大,看看,又看看姜衍,隨即很快明白過來。
姜衍大半輩子都傾軋在朝堂之上,姜七嫚都已經把話說這麼明白了,他轉念一想,自然很快就清楚了其中的門道。
姜衍的臉微微沉了。
這是有人想在暗中神不知鬼不覺的把眼線安在他們丞相府,而且還直接盯上了未來丞相府當家主母的位置上。
姜衍就姜博英一個兒子,以后姜衍的家業遲早都會傳到他上。
撇開姜博英本才能不說,憑著姜衍在朝時留下的影響力,姜博英至可以一世無憂。
可現今他姜衍還沒死,還是堂堂一朝丞相,唯一有可能的是,對方是想拉攏他!
不管宋家是誰指使,此種行為就已經犯了姜衍的忌諱,這讓姜衍此時心很是不愉。
姜七嫚瞧見姜衍如此臉,便知道姜衍被說中了,當下心里也是松了口氣。
進來前是仔細考量過要如何說服姜衍的,現在看來功了。
可,姜衍還是有些猶豫。
“若是不娶,那宋易安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宋易安雖然品遠低于姜衍,但他小聰明多,到時可不好對付。
姜博英自是也有些猶豫的。
姜七嫚卻是微微一笑。
“父親,既是那宋家兄妹故意設計的兄長,那自然就會留下馬腳,我們順著去查就行啦!”
“在此之前,哥哥便當沒有那回事,也不要再見那宋蘭芝,只是這樣一來,恐怕到時宋家會故意在外破壞哥哥名聲。”
姜七嫚歪著頭,一臉純真,眼神中卻含著狡黠,“可是哥哥也未曾說不娶不是?等宋家人自己先坐不住了,馬腳越越多,到那時,我們不僅可以還哥哥一個清白,或許還能知道背后主使到底是誰呢。”
其實姜七嫚心里非常清楚背后主使就是魏夜辰,可此時不能說,也還不是時候說。
姜衍被說了,終于不再提出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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