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凰點頭,假意順從,跟著來人走。等到離開原地數步之後,竟瘋狂地向大殿裏正中央的那紅柱撞去。
「嬴燼,我沒有能力殺你給我父親報仇。但我也決計不會讓你一人好過,我要讓天下人知道,你嬴燼在玄宸殿裏死過自己的皇后,你日日坐在天下最高的位置上,都不能擺惡鬼索命!年年月月,日日夜夜!」
所有人皆是腳步一頓,到心口驟然一。皇后……皇后竟然對著皇上下了如此毒咒!只是,滿門皆滅,肯定是恨到極致了。
就在傾凰即將就要撞上柱子的時候,只聽到嬴燼輕蔑地笑出來:「愚蠢,朕的親叔叔都死在朕的手裏,皇后以為朕會忌憚這些無稽之談?皇后要死便死好了,朕會重新蓋一間玄宸殿坐這榮華富貴,再另選一位皇后,就選你最好的姐妹蘇婉兒如何?過程,皇后就等到朕百年之後下去在與皇后細聊吧。」
這一番極輕蔑的話,倒是讓傾凰慢了撞柱子的腳步。嬴燼還沒有死,殺死自己父親的仇人還好好活著,憑什麼要先死?不,不要,要好好活著,活著看嬴燼遭報應,看著他眾叛親離、不得好死!
而那腳,也緩緩停下了。站好,回眸:「不嬴燼,我會長命百歲的。我會看著你死在我前面。」
他笑,也笑。然後緩緩走到他面前:「嬴燼,你殺盡至親,可也知道自己夢中囈語最多的,是想擁有自己的家庭。」
他臉上呼吸一滯,笑不出了。
「可你所娶的人,母家勢力太大,你不敢讓們有你的脈。眼下好了,我家已被斬草除,我腹中的孩子,是你唯一可以放心大膽去疼去寵的孩子。」拉住他的手微笑地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裏面似乎有微微的心跳讓他手心發熱。
「你說,他是長得像我一點,還是像你一點?」
一番話,竟說的讓他面上有些容。
而看見了卻是冷冷一笑,拉著他的手往外一扔,厲聲道:「不過可惜,長得像你你也看不見了!」
的聲音寒意縱生:「我來之前,蘇婉兒帶著安胎藥來找我,我喝下去了。聽說你許了母儀天下是麼?皇上覺得,一個要當皇后的人,是希讓別人的兒子當太子,還是希自己的兒子住東宮?」
話一說完,間便有溫熱的粘沿著管一路流下來,而方才腹部便有的覺,此刻劇烈地翻滾絞痛起來,臉慘白,冷汗直下,卻死咬著,不發出一聲音。
肚裏的小人兒,隔著肚皮已經能和玩了。而卻送他離開了這個世上,這份痛原本該生千倍萬倍才是。
「傾凰!」嬴燼此是也是震怒了,著的手力道極大,像是要將的手完碎似的。而那另一隻高揚的手,對著傾凰的臉,舉了半天,然後重重地打下來。
「賤人!虎毒不食子!朕從未見過你這樣歹毒的婦人!」
傾凰一下子摔倒在地上,發出很響的聲音。也順勢吐出一口來,眼前突然變黑,呼吸漸漸艱難。很快就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原來出門時,蘇婉兒微笑著騙喝下去的那葯,不止是打胎葯,裏面還加了毒藥,蘇婉兒要害的,不止是的孩子,還有……!那葯喝下去,是要一兩命的。
嬴燼見這樣,也慌了神,忙對外喊道:「宣太醫!」
傾凰挑,蒼涼一笑,眼裏也出絕的神:「嬴燼,你是想藉此連我一同滅了吧,葯是我自己喝的,用這樣的法子天下沒有誰能多說你的不好……」
很快一大群人湧進來,太醫一看,額前汗珠直落。
那人龍袍朝天一揮:「皇后不保,項上人頭亦不保。」
產婆查看的裾,突然嚇白一張臉癱坐在地上,高聲尖起來:「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崩了!」
「崩了!!!!」
「啊!」傾凰冷汗之下,尖著坐起。
「表小姐可是又做噩夢了?」邊有一婢匆忙來看。一名荷藕立即過來著傾凰的背,臉上帶著焦急的神。
這……
傾凰驚訝去,玉的帷幔輕地垂著,床褥是珍貴的雪幔紗。住的長樂宮是冷宮,怎麼會有如此珍貴的東西?
「表小姐,你不要吧?你在看什麼?」邊的再次出聲詢問,臉上的焦急神更甚。
小姐?自己小姐?傾凰顧不上這些,一把手掀開帷帳,急切地尋求自己的答案。這屋裏,床榻邊一對玉如意擺著,白玉杯齊整的放在桌上,裏面碧綠的小人蟬玲瓏地立著,香爐里有繚繞的煙氣升起。
那一碗毒藥下肚,以為自己是必死無疑,沒想到卻是絕逢生了!張張,是要笑的,眼裏卻淚閃。
傾凰看著正在說話的,腦子裏有意識知道這個人荷語,自己這蕭千歌,父母雙亡,借住在安平王府。那位前安平王好像是自己的舅爺爺。只是那位舅更喜歡自己的表孫――也就是那位也被做表小姐的陸語嫣。
沒有死,而是活下來了!雖然這幅軀已經不是自己的,但是那又何妨?
只要還活著,終有一天,會將曾經負的人,曾經欠的,全部拿回來!
從此以後,世上不再有傾凰,只有蕭千歌,從此,的名字就是蕭千歌!
邊的被這又哭又笑的樣子有些嚇著了,以為魔怔了,趕忙對外大喊:「快去大夫,就說是表小姐醒了!」
……
不一會,一個發須皆白的老頭便由丫鬟引著到了房間中來,因為男有別,故而丫鬟地傾凰放下了帷帳,只將一隻玉手在了外面。
「世子也來了?參見世子。」方才在蕭千歌邊的此時正在外面幫著大夫把脈,突然朗聲道。
蕭千歌一聽這聲音,原本半合著的眼緩緩張開,偏著頭,從帷幔的隙里朝外了一眼,只見到一個錦藍華服的男子,頭髮一不茍地梳著,正微笑看著,臉頰微紅。
「嗯,正好手頭上公事忙完了,千……表小姐,可還好?」慕容瑾言低眉淺笑道,溫潤緻的面容上華貴氣息不減,又帶著幾分玉樹臨風的味道。
「表小姐自被從水裏救起就一直昏迷不醒,說著胡話。大夫說只要醒來了,便就無大礙了。」答道。
「嗯。」男子點頭輕應,溫和中帶著淡漠的疏離。正好遇上大夫收了把脈的金線,正準備起離開,慕容瑾言隨即繞開走到大夫前,溫雅道:「夏老先生,不知我表妹可有大礙?」
那老頭子雖然穿的破破爛爛,在氣宇不凡,在世子面前也並無半分諂之,看上去,不像是尋常人。
「嗯?」老頭子捋起鬍鬚看了慕容瑾言一眼,隨即從鼻子裏傳出一聲輕哼來,「娃娃的子可都貴著,這麼冷的天,你們竟然讓下冷水!」
「幸虧老頭子我妙手回春,以後,仔細將養著吧!」說完隨手扔出一個藥瓶來,慕容瑾言臉微沉,抬手接住,微笑著向老頭一欠:「多謝夏神醫饋贈。」
說完便將葯遞給了,抬腳走向蕭千歌的床,走到邊上驀地停下,想要輕聲詢問,抬起手準備將帷帳掀開,但最終,什麼都沒說,只是放下手。走出門外,對著一干丫頭吩咐:「好好伺候你們主子。」
這時手拿藥瓶走到床里,倒了一碗水給蕭千歌:「這是夏神醫給的葯,小姐快用了吧。」
蕭千歌點頭,正準備起接住水碗,可剛一,部就有陣痛傳來,疼得蕭千歌額上冷汗直冒,這比來小日子的時候要疼得多了。
連忙攔住,一面直接將水碗遞到蕭千歌邊,一面恨恨道:「都是陸語嫣那個賤人,趁小姐不備將小姐推下水居然還倒打一耙,說是小姐自己掉下去的。太王妃也忒偏心了,這都不管,多虧了世子請了夏神醫來。」
「禍從口出。」蕭千歌提點,「平時說話注意些,隔牆有耳。」說完看了旁邊一個正在剪花枝的丫鬟,這丫鬟方才就一直待在自己邊上,倒不像是在做事,反而像在監視自己。
蕭千歌挑,看來自己在這個家中還有很多事做嘛。也不得清閑,不過幸好,總歸是離皇宮,離那個暗恐怖的地方,離那個人越來越遠了。
這話且不提,就說傾凰,不,蕭千歌在落水后臥床休息著這些天,安平王府的人也沒閑著,又是一年皇帝選秀的時候到了,安平王子息單薄,到這一脈只有慕容瑾言一個男丁,沒有兒,按理說是不忙的。
但王府里的太王妃要替自己表孫打算,蕭千歌稍好些出來的時候,瞧見來給王府送珠釵首飾,料羅時,那可當真是一箱一箱的把東西往王府里搬,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是府里哪個正經兒辦嫁妝呢。
「小姐,你瞧他們那樣,仗著太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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