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是衛鴻卓,鴻雁樓的東家。
他大約四十來歲,材圓潤紅滿面,一雙眼睛不大不小,看起來很和善,但是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種多年來沉淀下來的自信從容。
他知道是唐一芙提供了兩種做菜的方子,就想見一見,本以為最起碼也得是二十多歲的婦人,誰知道還真是個“小”娘子。
牛掌勺倒是一如既往的實在,說是小娘子,就真是小娘子。
他嘗了嘗兩道菜,也是雙眼一瞇,很快吃出這兩道菜的價值。
“小娘子,你這兩個菜方子在下買了,作價二十五兩如何?”
二十五兩可真是意外之喜了,以為也就賣個幾兩銀子的。
畢竟在現代的思維里,方子也沒這麼貴。
但是想想在這個什麼都靠師傅帶徒弟傳播的年代,誰也不會把自己的技傳給別人,他們肯給高價也就能理解了。
而且,已經教給牛一勺了,他們還愿意出錢,也可見這家店的誠信跟底線之高。
“好,就照東家所說。只是您也看到了,做水煮魚里需要用到黃豆芽,綠豆芽清炒涼拌也都是很好的菜,你們要不要每天訂一些?”
衛鴻卓看了看水煮魚里的黃豆芽,又看看兩種豆芽,問了價格,決定每一種每天暫時訂十五斤。
“要是這兩種菜賣得好,以后再加。”
“好,那我把豆芽稱出來給您。”
帶來的豆芽差不多就是這個數量,還多了一點,很大方的就當是送的了。
拿了二十五兩的菜方子錢,這一兩文的就沒那麼在意了。
這家店也是每天現結賬的,一共三十斤豆芽,按照三文兩斤算,一共給了四十五文。
衛鴻卓給了銀子就又走了,牛一勺趕找了兩個竹子的食盒,把那兩盤分出來的魚都給裝起來。
“這是試做的魚,也不能招待客人,小娘子不嫌棄的話就拿回去吃吧。”
“多謝多謝。”
這可是真材實料的魚,有什麼好嫌棄的?
看牛一勺人這麼實在,又輕聲說:“牛師傅,其實把魚片換里脊片這道菜也可以做水煮片,給那些不喜歡吃魚的人吃很合適。”
牛一勺想了想,頓時覺得確實是這麼回事,不激,再次謝過。
唐一芙又跟他說了兩句話,送了他一個剁椒魚頭的方子。
牛一勺琢磨了一會兒,不大為驚嘆:“小娘子這方子真是妙啊,多謝多謝,可是這方子我也不好白拿你的,我……”
“別,牛師傅,這方子我送給你是謝謝你今天幫我。要不是你,我也賣不出去兩個菜方子,就當是結個善緣吧。”
反正方子不是的,也不打算開酒樓賺錢或者是一直拿著前人總結的方子賺錢,送給牛師傅也無妨。
牛師傅更是覺得實在是大氣,不像個小村姑,更加敬佩。
唐一芙背著空筐子回去的時候,凌衡川那邊的豆芽也賣的差不多了。
高興的說:“相公,走吧,去給你買幾本書。”
凌衡川把裝錢的盒子遞給:“你走之后賣了十一斤黃豆芽,四十二斤綠豆芽,錢都在這里了。”
黃豆芽都基本賣了,綠豆芽還剩了一點,唐一芙覺得也沒什麼了,說先去買書。
凌衡川看心很好,也就起走了。
唐一芙很高興,還把剩下的豆芽送給了周邊擺攤的幾位,很客氣的謝過他們照看自家相公。
那幾人也是沒想到還能收到豆芽,都客客氣氣的回了一點自己賣的菜。
走的時候筐子里裝的都是菜,一點也沒變輕,覺得看來不管哪里都有算計的人也有樸實的人,不能一概而論。
兩人在街上打聽了一會兒,找到書店。
凌衡川進去找書,也問伙計有沒有游記和一些雜書。
伙計看一個子穿也很普通還要看書,就有點看不上。
但也沒表現什麼,直接指了個架子,讓自己去找。
哼,一個村姑,字都不認識,還看書呢?
看得懂嗎你?
唐一芙也沒在意他的惡劣態度,過去看了看,就見到一架子落了灰的書。
這些書估計買的人,伙計打理的也不細心,就顯得有些破舊。
不過沒關系,也不在意。
早就發現這里的文字跟華夏的文字繁字一樣,所以閱讀起來也沒太大障礙。
在里面選了兩本游記和兩本關于種植的農書加一本醫書,就過去等著結賬。
凌衡川也選了四書五經之類的書過來,看到選的書,眼睛閃了閃。
“你還識字?”
唐一芙笑道:“當然識字,不然怎麼會認識婚書上的字?”
凌衡川微微皺眉,沒再問。
他知道識字,但卻不知道原來還看書。
一般人家的子識字后也沒幾個會看書的,們更喜歡繡花裁打扮。
不過這個小子從不繡花,還喜歡種地,喜歡讀書也就沒什麼奇怪的了。
書很貴,這麼點書花了差不多五兩銀子,讓唐一芙忍不住捂了荷包。
“相公啊,你得好好讀啊。”
再次說道。
書這麼貴,一般人家本買不起,他還好意思讓助他科考,真是黑心腸。
你的良心呢?
更氣人的是,都這麼痛心疾首的心疼銀子了,他還跟個渣男一樣很平淡的說了個嗯,然后又加了一句。
“讀書的事,你不懂。”
“我……”
我不懂怎麼了?
我出錢了啊。
唐一芙瞪了他一眼,決定自己把魚都吃了,一點也不給他留。
服也不給他買了。
“哼!”
哼?脾氣還不小。
凌衡川看著的背影,角忍不住揚起來。
兩人回去后,就趕先去看看前兩天發的豆芽。
因為覺得豆芽應該會好賣,每天都發了豆芽,現在雜棚子里都是盆子,都要放不下了。
這樣下去不行,萬一下雨,這些豆芽就都毀了。
看看房子,決定找人來修補修補,再把雜棚子擴大一些,還要弄個廚房。
哎,剛進了口袋里的錢,又要如水一樣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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