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酸梅飲子料包(二)
午時的長安城街頭正是熱鬧的時候,尤其那等食肆、酒館遍佈的小食街更是如此。
一羣才從兵馬司衙門出來的小吏結束了上午的巡街,來這條離兵馬司衙門不遠的小食街解決午食。
因著是這條小食街的常客,對這條小食街上各家食肆掌勺的水平也早清了。
是以,今日一行人才踏進小食街,看到素日裡“人影稀”的趙記食肆門前卻滿了人,頓覺稀奇,忍不住過來看了熱鬧。
裡三層外三層看熱鬧的百姓人牆,趙記食肆那大堂裡依舊只坐了零零散散的幾桌食客。
看熱鬧的比食客還多!
那以胡攪蠻纏、貪小便宜出名的趙記食肆老闆娘正一臉菜的站在那裡,一旁三個著袍也不知出自哪個衙門的青袍員正同那老闆娘說話。
周圍目睹了全程的百姓激的複述起了方纔發生的事。
“老闆娘道酸菜不見了,說是那小姑娘拿的……老闆娘的閨卻突然跑出來說是自己拿的……”幾個百姓說話間朝衆人了眼,一臉心知肚明的樣子,“結果人家大理寺的寺丞恰巧在這裡吃飯,道不是要告嗎?他就是……”
聽百姓將方纔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圍觀的百姓頓時一陣鬨笑。
得益於劉氏素日裡的“良好”名聲,拿酸菜之事做文章也不是頭一回了,不消人說大家也能猜的七七八八。
不過大理寺員辦事自不像他們一般靠“猜”的,去後院走了一趟,就找到了證據。
大早上劉氏藏酸菜時經過自家後院開墾出的菜地,留下了一大排腳印,腳印同劉氏那扇大腳的鞋碼完全吻合,無法抵賴,且那腳印後來還一路走著回了自己的屋,可說確鑿的不能再確鑿了。
不止如此,在劉氏同趙大郎的屋子裡,劉元還找到了沒有完全乾涸的酸菜,證明劉氏同趙大郎兩個今兒早上食過酸菜,這一點同劉氏所說的“酸菜打今兒早上就不見了”不符。
劉氏一臉菜的看著跑來跑去的劉元,心中窩火,忍不住惱怒道:“我吃個自個兒的酸菜怎麼了?配粥吃不行?”
要不是早上這姓溫的臭丫頭不聲不響出了門,害的那一大鍋刷鍋水似的粥實在難以下嚥,用得著去挖兩勺酸菜就著吃嗎?
只是沒想挖個酸菜還留下了酸菜這等證據。
眼見面前這青袍員“得得得”的說個不停,張口閉口“證據確鑿”的,劉氏額頭青筋暴起。
本就不是個好脾氣的,尤其自打嫁給八竿子打不出個悶屁來的趙大郎之後,更是不知道“忍”字怎麼寫了。素日裡但凡不順心,便非打即罵手的習慣已然不知不覺刻進了骨子裡。
見劉元還在面前說個不停,這一刻,本能的習慣沖塌了理智,劉氏下意識的手一把推向了劉元,開口罵道:“我自個兒拿我自個兒的酸菜算什麼?你個賤東西囉嗦個屁……”
謾罵聲被“啪嗒”一陣碗盤落地聲打斷了。
衆人的目在跌倒的劉元上頓了頓之後,便不約而同的落到了他後的林斐上。
先時這人背對著衆人倒是不曾看到,沒想這個同那三個大理寺丞一桌吃飯的人生的這般好看,恍若神仙中人。
眼下,那位外表看著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手裡拿著一雙筷子,低頭看著那盤被劉元這一摔,直接“連累”的摔了一地的“蛋炒麪”,蹙眉道:“我一口還未吃呢!”
謫仙似的人,聲音也如玉石相叩,雖是一句抱怨,卻人覺得恁地聽。
劉氏直到此時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個兒推的不是素日裡打罵慣了的趙大郎,而是個員。
臉白了白,瞄了眼那廂被人扶起來的劉元。眼見他只是驚訝,沒有瓷喊什麼“摔壞了”的話之時,劉氏心中才悄悄鬆了口氣,此時聽到同桌吃飯的林斐出聲,有心賣個好,忙道:“那‘蛋炒麪’重上一份便是了!”
以劉氏的子何曾這般憋屈過?瞥了眼一旁抱著雙臂、一副事不關己模樣的溫明棠,劉氏心中惱怒不已:自從昨兒遇到這丫頭開始,使了多絆子了?結果就沒一件事是的!
這丫頭好似天生是來克的一般!眼下這潑出去的髒水轉了一圈,居然又回到了自己這裡。
劉氏不得已,只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姓溫的丫頭命的很,今兒趕不走,大不了來日再想辦法就是了。
是以,對著林斐,劉氏難得沒有折騰和作妖。
那廂被推了一把的劉元倒是沒有在意自己,只是忍不住嘀咕道:“這酸菜是你栽贓……”
劉氏對這多事的大理寺丞早不耐煩了,是以聞言當即冷笑了一聲,道:“便是我自己藏了自己的酸菜,哪條律法能說我了?”
一句話堵得劉元啞口無言:這市井潑婦無賴的很,還當真不能拿怎麼樣!
眼見劉元不說話了,劉氏正高興著,那廂低頭看“蛋炒麪”的林斐卻開口了。
“你是什麼份?”他看向劉氏,問道,“可有封號、品階在?”
聲音依然如泉流石卵般聽,面上神看不出喜怒。
對著這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劉氏本能的搖了搖頭:“沒有。”
一個開食肆的有個鬼的封號和品階!
“他名劉元,”林斐指了指被人扶起來的劉元,說道,“乃我大理寺寺丞,七品階在。我方纔親耳聽到伱稱他爲賤民……”
劉元頓時反應過來,連忙對著林斐跪了下來,道:“大人,下飽讀詩書十餘載,好不容易高中仕,卻被這婦人辱爲賤民,求大人做主!”
溫明棠看到這裡,忍不住搖頭:大榮雖說也算民風開化,可到底也是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以下犯上杖責這一條是寫進律法裡的。
劉元有階在,是無可厚非的“士族吏”,屬於“士”。而劉氏是個平民,平民辱罵士族,已是以下犯上。更麻煩的是劉氏方纔口不擇言的一句“賤東西”,將士族的劉元罵做“賤民”,賤民是指流放或者充軍亦或充的犯人,比平民地位更低一等。
將一個“士”辱爲“賤民”,決計是莫大的辱!有些心氣高的清流士族甚至還爲此鬧出個撞柱自盡的事來。
不發難只是不計較,並不代表不能發難。
眼下,林斐這個做上峰的顯然是要爲下屬出頭了。
朝劉元點了點頭,林斐解下腰間的腰牌,將腰牌扔向在人羣中看熱鬧的幾個兵馬司衙門的小吏:“巡街的來!把這以下犯上的婦人拉出去打上二十,以儆效尤!”
一席話聽的劉氏目瞪口呆,待巡街小吏上前拉時,兩眼一翻正想裝暈。
林斐卻在劉氏徹底“暈倒”前開口道:“若是暈了,潑醒了再打!”
一席話說的劉氏的“暈厥”不藥而癒,連忙大聲求饒。
外頭看熱鬧的百姓嘈雜聲一下子小了不,看向出聲的林斐,臉上或多或的,都有些不敢置信。
倒不是說這位大人錯了!只是這般神仙皮囊,一臉“善面”模樣的人,看皮囊,怕是任誰都會覺得面前這人是個好說話的謙謙君子。可他卻……
巡街小吏往求饒的劉氏裡塞了布團,拉到了食肆門前,提起棒正要手。
一聲“且慢”卻在此時響了起來。
衆人下意識的看向出聲的林斐:莫不是這神仙君子終究還是心了?
正這般想著,卻聽林斐出聲道。
“行刑時不可怠慢!本都要聽到聲音!”
一席話聽的衆人目瞪口呆。
嘈雜的人羣安靜了一刻之後,有人驚呼了出來:“‘神仙面、修羅心’,這是那位新上任的大理寺卿啊!”
(本章完)
章節報錯
一朝穿越,渣男白蓮齊上陣,虐她身虐她心,還妄想把她做成藥人給白蓮花解毒。 老虎不發威,真當老娘是病貓了! 治渣男,虐白蓮,步步為營讓他們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可是…… 這整天纏著她的王爺是個什麼鬼?
從出身尷尬的拖油瓶,到權傾天下的奸臣之妻。 步步皆難的俞菱心終於還是心力交瘁,含恨閉目。 誰知再睜開眼睛,竟然又回到了十三歲的閨中時光。 等等,某人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開始臥病麼, 怎麼就這樣死皮賴臉的,甩都甩不開了? 俞菱心:放開!你總摸我手幹什麼! 荀某人:我做牌位那些年,你不是也天天摸我麼? 本文曾用名:【重生之玲瓏四犯】 本文備用名:【他不做牌位那些年】【千金嫡女逆襲記】【錦繡華年韶光暖】【話嘮作者腦洞多】【作者選擇困難癥你們看出了吧】 排雷:1v1,雙重生,HE,甜,爽,折騰,大概就這樣吧。 特別備注:架空,架空,架的特別空,特別懇請考據愛好者和禮教愛好者不必追究 內容標簽: 甜文 主角:俞菱心,荀澈 ┃ 配角: ┃ 其它:
經歷了一退婚和接連守孝,蘇滿娘一不小心成了位老姑娘。原以為親事要砸在家里,豈料天降一樁“好”姻緣。 未來夫君是辛圖城第一美男,四品官職,不納侍妾,不收通房,后院只有她一人,唯的要求是……不許對他動心。 佛系的蘇滿娘心里一樂:可!這很可! 她二話不說,歡喜應了。 豈料成親之后…… 某人捧住她的柔荑雙目赤紅,癡迷狂熱:“夫人的手勁兒真大,為了為夫的幸福,得好好保護它。” 喜掩一身青紫,神態饜足得讓人浮想聯翩:“下次為夫再帶你去山頂溫泉吟風賞景,書房燭下紅袖添香。” 將她緊緊攬在懷中,聲音激動且低啞:“為夫悔了,允你喜歡我一下試試。” 蘇滿娘:??? 以我掌心,予你歡寵;以你掌心,予我情濃! 喜好被暴力·萬人迷強大男主 VS 被迫去暴力·佛系溫婉女主 這是一篇古代先婚后愛的小甜餅。
她可以陪著他從一介白衣到開國皇帝,雖然因此身死也算大義,足以被後世稱讚。 可如果她不樂意了呢?隻想帶著惹禍的哥哥,小白花娘親,口炮的父親,做一回真正的麻煩精,胡天胡地活一輩子。 等等,那誰誰,你來湊什麼熱鬧。
穆千璃爲躲避家中安排的盲婚啞嫁,誓死不從逃離在外。 但家中仍在四處追查她的下落。 東躲西藏不是長久之計。 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生個孩子,去父留子。 即使再被抓回,那婚事也定是要作廢的,她不必再嫁任何人。 穆千璃在一處偏遠小鎮租下一間宅子。 宅子隔壁有位年輕的鄰居,名叫容澈。 容澈模樣生得極好,卻體弱多病,怕是要命不久矣。 他家境清貧,養病一年之久卻從未有家人來此關照過。 如此人選,是爲極佳。 穆千璃打起了這位病弱鄰居的主意。 白日裏,她態度熱絡,噓寒問暖。 見他處境落魄,便扶持貼補,爲他強身健體,就各種投喂照料。 到了夜裏,她便點燃安神香,翻窗潛入容澈屋中,天亮再悄然離去。 直到有一日。 穆千璃粗心未將昨夜燃盡的安神香收拾乾淨,只得連忙潛入隔壁收拾作案證據。 卻在還未進屋時,聽見容澈府上唯一的隨從蹲在牆角疑惑嘀咕着:“這不是城東那個老騙子賣的假貨嗎,難怪主子最近身子漸弱,燃這玩意,哪能睡得好。” 當夜,穆千璃縮在房內糾結。 這些日子容澈究竟是睡着了,還是沒睡着? 正這時,容澈一身輕薄衣衫翻入她房中,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今日這是怎麼了,香都燃盡了,怎還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