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大致跟馬元良說了一下要做的是什麼,馬元良一聽是高產農作的試種,誠實忠厚臉立即嚴肅了幾分,眼睛亮得都快趕上探照燈了,對平公主越發的恭敬,頻頻應喏,鄭重表示一定會好好配合薛朗。
大致商議好流程,平公主劃撥了一個空閑的園子給薛朗做育種用。
那是個帶著花園的院子,空間寬敞的,但是屋舍,以前是用來給園丁育苗和住宿的,條件并不好。平公主來葦澤關后,把這些空置的屋子征用過來,改建公主府。
園子距離薛朗住的聽風院并不遠,他又是個手頭有事就想盡快完的人。當下便帶著馬元良直接過去園子,剛出拱門,等著的長儉立即跟上來——
“薛叔!”
馬元良這小子意有所指的看長儉一眼。
也對,事沒出結果之前,還需要保。薛朗點點頭,讓長儉先回去。長儉目有些黯淡,想來是明白他還沒得到薛朗的信任。
薛朗才不管他怎麼想,一開始就對人推心置腹,他做不到。育種試種的事,事關要,讓長儉貿然加進來,顯然是不合適的。
跟馬元良一起到閑置荒蕪的園子,這個園子已經許久沒人打理,園里的草木自己長得雜、茂盛,相應的,雜草也不,不過,這也可以看出,這里的土質不錯。
“馬隊正,你手下的軍士可是府兵出?”
薛朗問道。馬元良謙恭的道:“薛叔喊我元良或四郎即可。小侄手下的兵,皆是府兵出,行軍打仗,種田耕地都是好手。”
被一個長著大叔臉的年喊叔叔,薛朗覺略復雜,只能安自己,習慣了就好了。掃了一眼園子里生長茂盛的苗木野草,問道:“你手下有多人?”
“正好50人,薛叔,這些人手還可還夠使?如若不夠,小侄可去向娘子申請,多指派一些人手過來。”
馬元良看來也是想要這份功績的,態度很認真積極。薛朗笑著拍他肩膀:“不用了,50人都用不完。既然你手下人手足夠,那一事不煩二主,今天下午你就帶著人過來,把這些苗木弄走,土要挖得深一些,趁著日頭好,暴曬幾日,還有,弄點兒石灰過來,翻好土就撒上石灰,暴曬幾天。”
“喏!小侄這就去辦。”
之后,馬元良去人。薛朗不認路,只能等他帶人過來,還好,馬元良做事非常利落,不一會兒就帶著一隊人馬過來,指著薛朗:“這是薛主薄,將軍派來主事之人,今后,包括我在,一切都聽薛主簿的指揮。”
“喏!”
五十人轟然應喏,齊齊朝薛朗施禮,薛朗連忙道:“各位軍士免禮,今后大家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別的也不多說,我們一起齊心合力把事辦好,到時候,功勞大家都有,定不會讓諸位白白辛苦。”
眾軍士眼睛都亮了幾分,每日里忙碌辛苦,為的不就是功勞麼!這位薛主薄說話還真是實在,不是那種虛頭腦糊弄人的人。
“薛叔,沒有趁手的工,須得找些趁手的工來才是。”
“這個不用著急,將軍為人周全,想必會讓人送來。”
果然,話音剛落,柳就帶著人送來各種工,鋸子、砍刀、鋤頭,甚至還有一頭帶著犁的耕牛。不過,這犁跟薛朗見過的樣式大有區別,犁轅又直又長,顯得十分笨重—
—
薛朗拍拍腦袋,記得歷史課上學過,曲轅犁要晚唐才會在江東一代被發明出來,這會兒還是初唐,還在使用犁轅又直又長的犁。
上過歷史課,曲轅犁薛朗是會畫的。臨近春耕,正是農活兒忙的時候,回去就把曲轅犁畫出來,讓公主殿下使人去做,正好趁著春耕推廣。
馬元良立即帶著人熱火朝天的干起來。薛朗要回去拿種子,又不認路,正好跟柳一塊兒回去。
柳見薛朗才孤一人,立即問道:“長儉為何沒有跟著?”
薛朗不好意思的笑笑:“這不是要過來做事嗎?殿下那麼重視,我也不好帶人過來。”
柳委婉的道:“這是奴的不是了,忘了告知薛主簿府中規矩。殿下于規矩一道,頗為嚴格,府中的仆役,皆能遵守,薛主簿盡可放心。”
薛朗秒懂:“既如此,那以后就讓長儉跟著,免得我不認路,找不到回去的路。”
柳笑著頷首,因為跟薛朗不是一路,派了邊一個侍給薛朗領路。薛朗看到聽風院的牌匾,便謝過侍,自己回去了。
“郎君!”
長儉想來是一直侯在門口,見薛朗回來立即出來:“可是柳那里的姐姐送郎君回來的?”
“是啊,待會兒我還過去,長儉你跟著吧。”
長儉的表立即亮了,幾乎是狂喜的打了個千:“長儉定會用心做事。”
薛朗點點頭。長儉小心翼翼的提醒:“剛才送郎君回來的姐姐,郎君可給了賞錢?”
薛朗一怔,拍拍腦袋:“我忘了,你記下剛才那位姑娘的長相了嗎?”
“小的認得,是柳邊的綠茵姐姐。”
“你幫我記著。”
“喏。”
薛朗進院去,墨竹和臘梅正守著臥室門口做針線,一見薛朗進院,立即丟開針線,來給他撣塵的撣塵,倒水的倒水,薛朗只需要站著不,就有人給他送上溫度適宜口的熱水,把一切都給他弄順當。
這就是有奴婢的好,可是,養這些奴婢是要銀錢的。現在的墨竹幾個是平公主府里的人,包括他自己,工資都是平公主出。
在這府里行走,就得按照府里的規矩來,不可能還拿著現代的標準。長儉提醒的好,他一個外來的,仆役是公主府里的,除了分撥給他的人,他勞煩了別人,按照規矩就得給賞錢,賞錢總不能還讓平公主幫忙給!
給賞錢也不能給,給的時機要有分寸。像長儉幾個,幫他做事做得好,就是有功,可以給賞錢,平日是不需要的。
所謂無功不祿,無因無由的就給人塞錢,只怕是人都要想想,你這是要干什麼?是要收買別人家的仆役嗎?這仆役背主,在古代可是大忌來著。
這麼一想,薛朗只有一個覺——
窮啊!
早上還覺得食住行都有人給準備好了,三十貫安家費沒地方花,這會兒就覺得窮死了!看來不管在哪里,要立起一個家,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賺錢,找來錢的門路!是時候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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